黄泉渊的妖鬼,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是他最熟悉的对手。
剑锋所到之处, 寒意随风而起,剑影像潮水上的清雾, 柔和又锋锐地洞穿了目之所及所有的妖鬼。
季识逍向因果道的方向走去。
因果道上可窥前尘过往, 是白玉京有别于其他小结界最独一无二的地方。
云雾掺杂了黄泉渊的灰黑之色,废墟的影子重叠下来,季识逍缓缓抬手,一剑天地明心从云雾上往下斩去。
明亮的光坠入云雾之中, 迅速被灰黑之色吞噬,然而转瞬, 一道漆黑的剑影急速地飞来, 季识逍举剑挡了一招, 身姿往后退了数十步才堪堪停下。
他所握之剑上,悄然地多了一道豁口。
他静静地望着前方那柄剑。
破军的确是把名剑,剑身光华不显,可剑之锋锐非寻常之剑可比,血的光泽流转其上,只望过去一眼, 数千年重重的血腥杀戮之境便在神识里闪过。
持破军剑的主人——
季识逍道:“果然是你。”
能被天道庇佑至此, 却又如此无能的人。
晏浮瑾脸上一半还是他本来的模样, 另一半被黄泉渊的妖鬼所取代,手里所握的破军剑同他的心脉连在了一起。
仅仅出了这么一剑,他身上却已经血肉模糊了。
破军之魂给予他以无上的剑法,却也要日日取他的血肉。
晏浮瑾仔细辨别了下刚刚的剑意——
按照前尘里的时间点,这个时候的季识逍不过是归雪一个初出茅庐的弟子。
这样的生死剑意绝不可能是这个时候的季识逍可以悟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你竟然也记起来了,季识逍!”他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举起破军剑,“这可真是太好不过了,若你没有想起来,我正发愁这出戏结束得也太无聊了。”
季识逍摩挲在自己的剑上,自白玉京一战后,第一次对什么人迸发出如此浓烈的杀意。
妖鬼的哭喊之声徘徊于耳边,血的味道黏稠又枯朽——
破军的残魂在晏浮瑾神识里说着:“这人杀意太重了,不会是我的对手,你和他随便玩玩吧。”
破军剑是掌杀戮之剑,只有大慈悲寺这样至净的佛法才是它的克星。
第一剑是“海上明月”——
季识逍许久没有用春江花月夜,这一剑却依旧盛满月光,似奔流之江之势,对着破军而去。
出完剑之后,季识逍却停顿了一下——
第一式甚至只在晏浮瑾身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伤痕。
晏浮瑾嘴边嘲讽的笑容更大。
这一招的威力实在有些太小了。季识逍想。
他这时的修为比不上前尘里刚出黄泉渊的时候,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低微。
修为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剑法的境界早已强过以前数倍,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
微弱的光辉从灰黑的雾里挣扎而出,落到了他所握的剑上,像极了什么在碎裂的时候。
“剑心誓的光。”
季识逍身影一闪,从因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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