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没锁,一下子便被推开了。
但宋殊禹并未急着进去,拉着柳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直到一个什么东西从里面掷来,啪嗒一声摔在门槛上。
碎片飞溅。
柳玉吓得肩膀猛缩,几乎整个人都藏到了宋殊禹身后。
他脸色发白地探头一看,发现方才被掷过来的东西居然是一个茶杯。
宋殊禹倒是十分平静,似乎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他将柳玉挡在身后,等到屋里再次掷来三个茶杯后,才牵着柳玉并踩着一地碎片往里走。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从门外洒进来的灿黄阳光让柳玉勉强看清屋里的一切。
只见屋门正对着的圆桌旁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凌乱的头发遮挡了她的半边面容,她侧身向着他们,脑袋微垂,一只手搭在弯曲地搭在圆桌边缘,看着宛若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但当他们走近时,女人的脑袋明显抬了一下。
发缝间露出一双写满怨毒的眼睛。
即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柳玉还是被女人那道淬了毒一般的目光吓得够呛,他咽了口唾沫,贴在宋殊禹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上次女人便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凉亭外面,用和此时此刻如出一辙的目光盯着他,然后突然冲上来抓住他的肩膀吼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女人的目光从柳玉的脑袋往下扫,扫到柳玉的腹部时,便停了下来。
须臾,她扯起嘴角,凌乱的头发遮掩不住脸上嘲弄的笑意:“果然是你的种。”
“他叫柳玉,是凉州人。”宋殊禹并未理会女人话里的冷嘲热讽,语气平淡地说,“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三个字仿佛刺激到了女人的神经,女人瞳孔骤缩,伸手想摸桌上的东西砸过去,可能砸的都被她砸了个精光,她摸了半天,最后双手攀在桌上,形容枯槁又相当狼狈地怒视宋殊禹。
“谁和你是一家人?我不和杀人魔做一家人!”女人将头发捋到脑后,露出一张和宋殊禹有几分相似的完整面容,但她太瘦了,眼窝深陷,颧骨凸出,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她像极了从深渊爬出来的魔鬼,恨不得把宋殊禹生吃活剥。
疯狂、憎恶、仇恨等等情绪在女人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却唯独没有一个母亲对待孩子应有的感情。
宋殊禹的表情近乎麻木,面对女人发疯似的咆哮,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轻笑着说:“我是杀人魔,那你是什么?”
他故作沉思,随后恍然开口,“哦,你是怂恿杀人魔犯罪的母亲,你看,我们不是很适合做一家人吗?”
“宋殊禹!”女人猛地起身,整张脸在这一刻狰狞到了极致。
柳玉以为女人要对宋殊禹动手,赶忙拽着宋殊禹的衣服一个劲儿地往后退去,他真的被吓到了,心里开始后悔跟宋殊禹提起这件事,早知道女人对宋殊禹的敌意如此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宋殊禹踏进这里一步。
“宋子臻,我们快走了。”柳玉焦急忙慌地说,“我不想呆在这里,走了走了。”
女人的指甲在桌面上抠出刺耳的声音,她的脸慢慢转向把宋殊禹往门外拖的柳玉,柳玉苍白的脸色和惊恐的表情仿佛取悦到了她,她蓦地笑出了声:“瞧你把他宝贝的样子,你放心,我们这里的任何人都伤不了他,反而是他,他这个魔鬼,残忍到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
柳玉霎时愣住,扭头看了眼宋殊禹。
宋殊禹平静的面色不变,但柳玉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宛若被人点了穴道,连脚步都无法挪到。
“看到没有?”女人指着宋殊禹,哈哈大笑,“他不仅杀了那几个贱女人和那些贱种,连把他养育到大的亲爹都不放过!”
笑着笑着,女人突然眼眶一红,双手捂脸地呜咽出声,“可怜我才三十几就没了丈夫、当了寡妇,你为什么要对你爹下手,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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