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意识都是独立的,反倒是显得唯独这个人的意识只是其他意识集合所催生出来的东西,而没有自己本身存在的意义一样。
安娜靠近这个人,在这个人的身上,她看到了非常短暂的“线”,没有来处没有归处,只是杨花入水般——
这个人很快就要离开了。
栉名安娜觉得“离开”和“死亡”是不一样的概念,亡者必定会离开,但是离开则未必是死亡。
她只是不知道对方离开的方向是哪里而已。
她不知道对方的消失会指向哪里,但是她会尽力去记住这个只是在这里落脚过的人。
是“人”。
石板力量的抽取让权外者的力量最先开始了缓慢的消退,栉名安娜抓着这个人的手,尽力地去感知对方,想要记住对方的每一个意识,记住对方的存在。
那种庞大的意识和力量冲击到了她,巨大的认知力让她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她几乎是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意识海洋之中,仿佛她也成了那身体当中意识的一部分了一样,甚至可以和一些穿着红色衣服、带着红色帽子的人产生联系,还有穿着长长裙子的大姐姐,看起来非常温柔,就像那个人一样温柔。
身体之内的声音果然是有切实形态的,她们浮在安娜的皮肤表层,随时准备迎接对安娜产生的任何威胁。
这也同时让她清晰地明白了,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这个世界运作的信号。这是由亡者构建起来的世界规则体系之一。
那个人要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因为每一句话都会成为现实的一部分。
栉名安娜不能让另外的东西限制到这个世界意识所集合起来的人格和身体,她利用自己深入感知之后获得的身体中和那个人相似的感觉影响了白银之王封印力量的判断。
长箭松开了对那个人的钳制,安娜明显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赤王的能力,那种暴戾的感觉融入了身体中。
但是,为什么尊还是能够使用赤王的能力呢?
栉名安娜听着那个人心脏的剧烈跳动,而比水流身体当中那颗真正的心在叫嚣着排斥。那个人胸口的力量已经超越了那个人本身的存在感。
如果不能打散重组的话,力量更加密集的部分就会代替力量松散的位置。
那个人的力量没有全部收回,无法让身体达到更高的力量密度,那就需要将胸口的力量打散。
同时……
也要把还没有集中起来的王权者的力量转移过去。
她回忆起了在石板上,这个人说的话——“世界永远是生者的世界,时间也永远是生者的时间”。
那个人很明显将生死的概念区别得很清楚,这个分界线划在这里,要将力量完全转化出来,那就要让身体的属性和身体本身达成同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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