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知望不可能要这玩意,但他暂时也没说别的,照常低头吻他额前,无奈地说: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再这么干了。
时不时住院观察开销非常大,再加上柏知望的进修还没完成,郭敏又没完全接受秦舟,中间回学校那几个月只能请人来照看。等到他回国,社保里的钱基本花得差不多,积蓄也几乎见底,没半点抵御风险的能力。
没办法,在家人的健康面前,多少代价都得付。郭敏自己却不乐意了,她总觉得身体没大碍还在上海待着就是浪费,一定要柏知望送她回老家,把旧房子卖掉回血。
医院、房贷、衣食住行哪哪都要钱,你有几只手顾得了这些?郭敏虚弱的身体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挣扎着下床,执拗地说,咱老家那边就没医院了吗?我回家也能看病。
郭敏现在几乎满头都是白发,与她这个年纪很不相称,是过度操劳的结果。她喜欢双手撑着脸,坐在高脚凳前看雪。这个动作常常让柏知望想起她年轻时的美貌,想起郭敏曾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柏知望抹了把眼睛,上前搀她回床:咱家离得那么远,万一出了事我都没法及时赶回去,您现在身体还没稳定下来,先别折腾了,好不好?
郭敏坐在病床上叹气,怪自己没本事,要是她晚点退休就能帮柏知望多挣点本金,要是她身体素质强点,也不至于吵个架就病倒,把柏知望好不容易打拼攒的积蓄花个精光。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多难受的后果,柏知望已过而立,预设到自己失去母亲的将来,心脏不可抑制地抽了抽。
柏知望低着头,最终还是选择说实话:妈,您真的不用担心这些。小船他也帮忙分担了不少,我们现在手头挺宽裕的,您安心在上海待着吧。
秦舟?郭敏说话比犯病时有底气多了,慢吞吞的,他家里,会帮你?
柏知望摇着头说:没,他自己的钱。读研后他就没怎么找家里要过。
郭敏讶异地抬起头。她一直以为秦舟这种出身的人应该得到什么都太容易,却没想到他身上有跟柏知望相似的韧劲,甚至愿意为爱倾尽所有。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硬的心也得被捂化,更别提一颗刚趟过鬼门关的心。
郭敏渐渐松了口,秦舟也开始能在她面前晃悠两下,到最后以省钱为名义不再找护工,由秦舟跟柏知望轮着看护。
郭敏其实听劝,只是一开始实在没法理解,男人跟男人怎么在一起,怎么结婚,怎么生活,老了怎么办,遭受冷眼怎么办。她其实也是无所谓儿媳妇是谁的,对方家里什么态度她也管不着,她唯一怕的就是柏知望会辛苦。
既然这么辛苦他们还是要在一起,她只好不管了。
郭敏对小两口眼里的爱意太熟悉,以前秦舟偷偷在楼下等柏知望都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站在阳台都能看到。能被人等是件很幸运的事,她甚至有些羡慕柏知望拥有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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