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想都没想,拿笔在登记表上签完到,勾了个单人间。
孟玄正好在他后面,不小心瞥到,疑惑道:您不跟柏老师住一起吗?
秦舟正转着笔,被这句话呛得差点没把它摔地上。
他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跟小姑娘说自己分手的事儿,但在大厅里提私生活也挺怪的,只好打马虎眼过去:嗯,自己住。
孟玄凭直觉感受到两位大佬有哪里不对劲,就没敢再问。
刷身份证的机子出了点问题,前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修,废了不少时间。秦舟边跺脚边闲着转行李箱玩,这还是他去年跟柏知望买的情侣款日暮瓦,为了骚包他特意选择蓝色,非常打眼。
孟玄的眼睛一直跟着那团蓝色走,被转得头晕。大厅门忽然打开,从外面走进来群黄绿色工装,最中间那位很是眼熟。
孟玄轻咳,戳秦舟的手臂提醒:咳,那个人是不是柏老师
秦舟本背对着门,一听这话立刻绷得笔直,条件反射似的往反方向偏头,用孟玄的背影把自己挡得很严实,恨不得当只鸵鸟埋进土里。
刚回宾馆的研究员们一天忙到晚还在想工作,念叨着重层壁画的采集难度,这个布光不行那个噪点多,或者哪个难搞的地仗层变形,你一言我一语,比开会还热闹。
柏知望的声音越来越远,他认真又陌生,正挨个回应各组提出的问题,却轻易搅得秦舟心神不宁。
秦舟正躲着,天杀的刷卡机突然修好了。前台没眼力见地高声喊:秦先生?人呢?来刷身份证!
快进电梯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柏知望闻声一顿,愕然回过身。
秦舟下意识应了句,正巧跟柏知望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接,周遭还是叽叽喳喳讨论声不绝,唯独他们俩一声不吭。
秦舟?孟玄?在不在?前台还在催。
秦舟救命似的避开眼,上前登记,一边慌张地拿钱包,一边警告自己别回头。
手忽然不听使唤,啪嗒,皮包滑到地上,各种颜色的卡散落。
孟玄已经登记完了准备走,听见动静赶紧吭哧吭哧地帮忙捡,担心又奇怪地问;秦老师,您不舒服吗?
没事,手出汗了,太滑。秦舟扶了扶眼镜,强装镇定,那什么,你好了就赶紧回屋收拾吧,有空先看看资料,明天八点找岑主任报道。
好嘞!孟玄应着,识趣地先行离开。
刚才的工装们也陆续进电梯,大厅很快静下来。
秦舟拿完房卡,疲惫地叹气,也不知道柏知望住哪间,回去后会干什么,会不会觉得自己出尔反尔地来敦煌很晦气。
他脑子里塞满了乱糟糟的问题,以至于回头时差点没看清,撞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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