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荷眼角微微泛红,眼眶里蒙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她快要掉眼泪了,好在她还能控制得住,没让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划落。
她不想当着周竞的面掉眼泪。
琥珀昨夜还问她,为什么总觉得她没有半分不舍,她当时用微笑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怎么可能会舍得呢?
她光是被他亲吻一下额头,她就想扔下行李牵着他的手跑回周公馆了。
可她不能如此。
短暂的离别是为了长久的将来。
在怀特的催促声里,她松开了周竞的手,转身上了船。
刚才没有掉下的眼泪在转身的瞬间落下,它重重地砸在了甲板上,又瞬间被蒸发。
沉清荷离开后,周公馆又回到了周竞还没结婚时的模样。
周竞结婚前一周大概只有一天是住在周公馆的,现在的周公馆又回到了从前,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佣人和偶尔出现的周竞。
下半年的事务比起上半年要多上不少。
沉清荷走的前半个月,周竞常常睡不着觉,他身旁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香气,但少了怡人的温度,他的心里也空了不少,常常难以入睡。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与调令,需要他前往合城一趟与卢赐的堂哥一同办事。
沪城的周竞用工作麻痹自己,远在大洋彼岸的沉清荷在这边学了不少东西。
来到不列颠她才知道,原来咖啡的拉花不止沪城的那几种,还能拉出人的模样来。不列颠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她买了许多,想着年前带回去分一分,保不准大家都喜欢这些东西。
刚到不列颠时,沉清荷的确有些水土不服,但好在怀特给她服了药,所以水土不服的症状过了半个月后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对于沉清荷来说,不列颠与沪城最大的不同就是雨季太长,这边一下雨就是好几天放不了晴,因此她的许多长裙都不便穿出门,只能在室内穿一穿。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不列颠的新年。
今年的圣诞依然是阴雨绵绵的天,原本热闹的街头也变得冷清了。
沉清荷在不列颠结交了一些朋友,她原本打算去朋友家和他们一起过个年,只是现在外面下着雨,她出门的想法也就被雨打散了,最终她喊琥珀将壁炉燃起,她又和朋友们打电话说外面下雨了,不便出门,就不一起过年了,等过几天她做了新的小玩意儿给他们送过去。
沉清荷在这也学了些烘焙,且做出的饼干味道不错,朋友们都爱吃,常常让沉清荷给她们带。
“夫人,烧好了。”
沉清荷坐在壁炉前抱着毯子取暖,橙红的火焰将她的脸庞映得通红,她的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火苗,如同她想要归家的心。
还有一个月,她就可以回去了。
她的房间里有一本日历,是来到不列颠的当天买的,每过一日便揭一张,如今只剩下单薄的一层了。
沉清荷伸手任由火焰的跳跃提高她的温度,一双杏眼缓缓闪烁,“琥珀,去做个烤鸡,再烤点面包什么的,咱们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不能过得太磕碜了。”
琥珀应声便去了厨房烤鸡。
沉清荷看向墙上的时钟,正好六点,这会儿沪城应该是凌晨了。
她估摸着时间,抬起的手又从电话筒上放下。
“太晚了,周竞应该是睡了。”她自言自语道,“算了,等睡前再打吧。”
“叮咚——叮咚——”
沉清荷正发着呆,就听见门铃声急促地响起,它响了好几下也没停。
她来到不列颠之后更懒了,一坐下就不想站起来,沉清荷朝厨房喊了几声,琥珀都没出来,所以只能自己起身开门。
也不知是谁大雨天还会来她这。
“谁呀?”
她开了门,门前站着的是她叁个月没见又日思夜想的人。
她的丈夫,周竞。
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上沾着不少水珠,他喘着粗气,白雾从他嘴里呼出,足见他的急切。
“你——”
她想问他怎么来了?不是难以离开沪城吗?他又是怎么告假出来的?她还想问他来这累不累?她当时来的时候吐了一路,缓了两天才缓过来。
她想问的问题太多,最终主动权回到了周竞手里。
他说,“新年了你还没回来,只能我来找你了。”
世上不只有一个新年,不列颠的新年也是新年,等到农历新年实在是太晚了,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有没有想我?”他一把抱住沉清荷的腰,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怀中的人没来得及说话,他又接着说,“我很想你。”
叁个月没见,他的神色看上去疲惫了不少,可语气与性格却没变,依然直接又坦荡,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最简单的想念也要直白地宣之于口。
她踮起脚吻上他的眼角,细雨蹭上了她环住脖子的双手,微凉的肌肤也让她清醒的回答:
“我好想你,哥哥。”
床边的日历不用再揭过下一页,今日便是离别的终点。
壁炉的火焰跳跃,窗外细雨微斜,他们站在门口接吻,诉说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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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
说着中旬完结,结果因为卡文各种原因拖到了月底,还好赶在六月结束前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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