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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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心想娶那沉清荷?”

“你说呢?”

“那你今晚可得克制点儿,那外边儿都说她身子不行,活不过二十。”卢赐提醒道。

周竞这会儿却不玩笔了,“那外面还说我前几年把女人玩死了,你怎么不信?”

卢赐无言:“这种话都信,别不是个傻子吧。”

坊间都说周竞前些年看上了个女子,那女子生得天姿国色,但进了周公馆后第二日便被人从周竞房间里抬了出来,且该女子被抬出来时身上全是欢爱后被凌辱的痕迹,那日之后周竞玩死了一个女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周竞却对此不以为意,自以为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但没想到事态愈演愈烈,媒人几次叁番要给他说亲,但女方家里一听是周竞便不愿再往下谈了。所以沉震南找上他的时候,他讶异了几分,又思及自己的年纪是该成家了,所幸便答应了下来。前些日子军务繁忙,他一直未得空去见自己的未婚妻,直到今日结婚才能见到。

话说回那被凌辱的女子,这女子名为杜鹃,是钢铁厂二少爷黄玉华的小丫鬟,生得娇小可人,黄玉华是沪城出了名的纨绔,他见杜鹃生得好看便强要了她,可杜鹃是个性子烈的主,黄玉华施暴时,杜鹃咬破了他的肩头才得以挣脱。杜鹃跑出钢铁厂无处可去,那日周公馆庆祝取得平阳关大捷的周竞凯旋,周公馆解严,杜鹃无意间溜进了周竞的房间。可杜鹃不知道的是黄玉华给她灌酒的时候又灌了毒药进去,若是四个小时内不服用解药,杜鹃便会毒发身亡,皮肉会裂开来,给人以被凌辱过的假象。

周竞那日一直到天亮才回房,刚解开衣扣的周竞扭头便看见杜鹃死在地上,他也不顾别的,先喊了下人将杜鹃抬出。杜鹃被抬出的时候,众人看到的便是杜鹃的惨状以及衣扣未合的周竞,难免会遭人多想谣传。

沉宅难得办一次喜事,自然是办的人尽皆知。

当日八点,婚宴如期举行。

沉家做的是银行生意,爱赶些西化潮流,就连婚礼也是照着西式来办的。

沉清荷穿着西式婚纱,收紧的婚纱设计将她的腰身显得更为纤细,袖口齐臂,只浅浅地露出了下半截小臂,她的手上戴着沉震南从西洋商人那购得的红宝石珍珠手串,灯光明亮,却比不上这价值连城的手串。

此刻她是紧张的,如同其他出嫁的少女那般。

可她又觉得自己的紧张与其他少女不同,许是因为别家少女所嫁之人都是自己心悦之人,但她嫁的确是一个暴戾之徒。

若是能逃婚便好了,但她知晓,逃婚这样的想法不过是痴心妄想。

宾客庆祝声、萨克斯奏乐声和神父的祷告词一齐涌入沉清荷的耳里,有些吵闹,她的心说不上平静,但比起这些嘈杂声却又如一汪池水,静静倘详着。

沉清荷并不想抬头看周竞的模样,外头都传周竞生得英俊,尤其他脚踩军靴的时候,像踩在了无数少女的心上。

若是他俩没成夫妻,她许会愿意看向周竞,欣赏周竞的相貌吧。

“周竞先生,您是否愿意娶沉清荷女士作为您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神父如是说到。

沉清荷心中腹诽:神啊,他定是在骗你,您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我愿意。”周竞低沉的声音响起。

神父又问:“沉清荷女士,您是否愿意嫁给周竞先生作为他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沉清荷故作口齿不清想要蒙混过关:“我愿意。”

神啊,清荷方才撒谎了,我是不愿意的,您可千万要帮帮清荷,不要让清荷连二十岁都活不到。

就在沉清荷以为自己答完我愿意,婚宴便可顺利结束的时候,她却听到周竞开了口。

周竞说:“神父,我的妻子不愿看我,上帝辨不出她是否是真心的,我亦不想让我的妻子心有顾忌。”

沉清荷讶异着猛地抬头,视线从他腰间的皮带移到了周竞的脸上,她看见周竞戏谑的眼神便知自己被骗了,他不过想让她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罢了,好大一下马威。

这下她心中又怨了周竞几分。

沉清荷不得不承认,外边人传得是实话,周竞是她十九年来见过的最英俊的人,只可惜这样英俊的人是个暴戾之徒。

那神父看见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沉清荷气鼓鼓的,但脸上还要装作好脾气的模样咬牙切齿道:“我愿意嫁给周竞先生为妻,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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