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以来,几乎每天都是这样。
睡醒了吃点东西,去店里各司其职;下了班再吃一次,回去阴暗潮湿的廉价日租房洗个澡,睡觉。
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
在没来这破烂地之前,傅璟三一定会觉得住在这种地方好惨;可回忆一下第一天时他们徒步从机场一路走到了市内,从中午走到深夜,再看看现在的境况,就也不算太惨了。
冷战也就从徒步开始,一直到今天,仍没结束。
霍云江会说当地的语言,找日结工作的时候自然而然选了钱最多的陪酒。他怎么也不像讨有钱男老板的类型,所以专职陪女客人,每天坐在富婆的身边,倒酒点烟赔笑脸,一样不落。傅璟三却只能在后面水房洗杯子,他连英文都说不利索。再好点的工作必定要身份证明,他们却都没有车钱先去大使馆开具证明。
夜市上多得是像他们这样的穷鬼,亚洲面孔也不少。
傅璟三要了份最便宜的当地特色炒饭,霍云江却吃不惯这些,在他坐在临时搭的小方桌上,局促又狼狈地等着炒饭上桌时,男人在旁边有店面的排挡里更好点的食物。
他确实是饿了,即便是完全不合口味的食物,他都能嗅出香味来。
他拿着勺,一边看着霍云江的背影,一边往嘴里机械地塞炒饭。
倏忽,有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傅璟三收回目光,冷冷扫了那人一眼。那是个四十上下的男性,有两层下巴,头发被油脂凝成一股一股,能让傅璟三的食欲瞬间消退的男性。
对方笑眯眯地拿着一叠钱在他面前晃了晃,用本地话说着什么他听不懂的话。
I dont know you say what!傅璟三烦躁地冲那人道,滚go away!
那人英语水平和他持平,半天才组织出一句:one sex,how much?
前半两个单词他没有听明白,how much霍云江教过他,是多少钱的意思。傅璟三还没理清楚对方究竟想表达什么,男人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纸币往他领口里塞。
你干什么,操傅璟三惊慌失措地退开,猛地站起来,终于咀嚼出那句多少钱的意思,How your mother how!给老子滚啊!
那人却还不死心,上来拉拽他的手,嘴里哇哇哇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傅璟三狠狠掐住对方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可在奏效之前,一盒饭扣在了油腻外国人的头上。惨叫声顿时惊动了周围的食客,不远处有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和他一伙的,正朝他们这里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傅璟三耷拉着嘴角,看着拦在他面前的霍云江,一声像幻觉似的啧传进他耳朵里。他皱着眉,弯腰抄起刚才他坐过的塑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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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医药用品店离他们住的地方远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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