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这里,我想问陈濯导演一个问题。陆少珩举着奖杯,像是举着麦克风似的,抬头看向陈濯,说:我想请问台下的陈导,我们谈恋爱这么多年了,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说完,他将失而复得的奖杯往陈濯怀里推了推,像求婚时的花束似的,若不是脑袋因为醉酒发晕,说不定还要单膝跪地。
陈濯没想到陆少珩今晚想当众说的是这个,一下子怔住了,喉咙一阵发紧,不知该作何反应。
问你呢,愿不愿意。陆少珩等了许久,都不见陈濯回答,不耐烦了催促了一声。
陈濯回过神来,笑着骂了他一句:痴线。他眨了眨微微发热的眼眶,压下轻颤的尾音,提醒陆少珩:傻不傻,我们去年已经在美国注册过了,你说我愿不愿意?
哦,是哦,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也由不得你了。
经陈濯这么一提醒,陆少珩终于想起了这件事,他垂下手臂,突然觉得也没那么遗憾了:没事了,那走吧,回家了。
说是要回家,但醉酒的人是不讲道理的,也许是刚才想呕吐的回忆太过刻骨铭心,陆少珩来到车旁后,死活不肯再上去。
寒露之后开始降温,大半夜地杵在路边吹风也不是办法,好在这条路离家不远,陈濯索性把车停在路边,背起陆少珩就往家走。
陆少珩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心满意足地趴在陈濯的背上,垂着脑袋,耳朵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他的脸颊。
两人刚走出一小段,陆少珩闲着没事,又开始招惹陈濯:陈濯,我的奖杯呢?
陈濯低头看了一眼:你不是正拿着吗。
陈濯,今晚的月亮为什么飘得这么低。没走两步,陆少珩又问。
陈濯望向光亮处,说:那是路灯。
陈濯,还要多久才到家?
快了。
陈濯。一阵小风拂过,陆少珩抬头看着飘飘扬扬的梧桐叶,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陈濯应了一声。
漫天的落叶雨里,陆少珩凑近陈濯的耳边,说了一句在任何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听来,都有些天真的话。
陈濯,我好喜欢你,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陈濯的脚步一停,站在了簌簌落下的黄叶里。
枯叶落尽后,陈濯紧了紧手臂,踩着斑驳的树影,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好啊,这可是你说的,等你酒醒了,可别想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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