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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濯笑道:怎么可能。

关于陆少珩的为人,只要稍加打听就能了解个大概,他大学学的是计算机,还没毕业就进自家公司担任副总兼制片部经理当然,也只是个挂名。与他有关的传闻,大多还是围绕着他的情史展开,传说他荤素不忌,男女不拘,可上可下,恨不得把世间所有俊男靓女都捞进他的鱼池。

不过陆少珩身边的美人虽多,倒从没听说和谁长久过,好在他出手阔绰大方,玩得虽花但不脏,从来不干逼良为娼欺男霸女的勾当,甚至连售后服务都不错,所以在圈子里的评价还挺高。

陆少珩如此一反常态,出钱又出力,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他博美人一笑的小花招,坚持不了多久,也不会为此耗费太多精力。

没想到他三天两头就往陈濯面前挤,甚至为了给这部电影找一个监制,居然自驾九百公里,带陈濯去请他半隐退的二舅公出山。

这是陈濯第一次正式执导电影,有一位经验丰富的监制在旁把关尤为关键。陆少珩的二舅公是上一代导演,在业内也是传奇般的大师人物,老人家退休之后就淡出了公众视野,在雁回山上建了栋小别院,每天闲云野鹤抚琴品茶,已经许久不过问江湖事。

如果有他老人家保驾护航,不但可以给电影镶上一块金字招牌,对陈濯来说,也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但是世事总是没有那么顺利,陆少珩和陈濯的这次冒然拜访,自然是吃了闭门羹。陈光玉一早就和这位老友打过招呼,两个愣头青连施老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舅公的学生客气地请了出来。

从舅公的宅子里出来后,陆少珩和陈濯在山门外待了许久。直至天黑雾浓,他俩也没有离开,而是把车一横,停在了大门外。

山里的夜格外冷,寒气像是从地底冒出来似的,直挺挺往骨头里钻,没过一会儿,车窗玻璃上就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两人在车里这么一等,就是四个小时,陈濯自小上山下海地拍戏,经历过各种极端环境。倒也还好,就是苦了陆少珩,他是个锦衣玉食里长起来的公子哥儿,从没遭过这种罪。

我们先回酒店。陈濯看了眼陆少珩冻红的鼻头,伸手调高了车里的暖气:实在不行,我那里还有人选。

因为父亲的关系,陈濯从小在各个电影里混熟脸,圈内的大部分名导,他都能喊上一声叔叔伯伯姐姐阿姨。但是碍于他老子的关系,没人敢接这个大侄子的活儿。

大老远来这一趟,哪能就这么算了。陆少珩不肯善罢甘休,他抽出一张纸巾,擤了擤鼻涕,闷声闷气道:再等等,说不定老头一心软就同意了呢?毕竟是自家亲戚,怎么忍心看我挨饿受冻。

陈濯早就看穿了陆少珩的意图,笑道:施老师才不会中这种苦肉计。

陆少珩看了陈濯一眼,伸伸酸痛的腿,道:那可说不准,我可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

那个晚上在陈濯的记忆里格外漫长,陈濯小时候跟着长辈来过不少次雁回山,却是第一次觉得,山里的夜晚是如此静谧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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