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徐漫漫,他内心毫无波澜,也不觉得爸爸过的好有什么不应该。
毕竟破裂的感情无从挽回,恨有什么用呢。
他用舌尖从内侧顶了顶脸颊,火辣辣的,不过好在力气不算大。他长高了,李彗纭抽他巴掌其实很费力。
他静静站在原地没动,听着对方的愤怒渐渐消弭成失望和委屈,才挪到桌旁倒了杯水端回去:妈,喝口水。别生气。不值当。我们过我们的。
李彗纭一把拂开水杯抱住儿子,单薄的身躯抖得厉害,她仰起头摸了摸自己留下的掌印,哽咽着: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可是妈妈
妈妈只有你了。这句话不说他也明白。
他在难得柔软的母爱中沉溺几秒,又醒来。
早点休息吧,妈。他看了一眼李彗纭捏在手里的手机,最终没开口要回来。最不能看的也看过了,翻吧,如果翻了能让她安心一点。
逃似的,好容易捱过周末。
乔郁绵不到六点便出了门,拿着桌上还温热的鲜虾滑蛋三明治,两三口吃完坐上了车。
唰唰的写字声里,转眼到周五。
最后一门生物交卷后在门口遇到韩卓逸,她手里拎着一篮包装精美的白草莓,一看就是进口超市的免洗礼盒:我妈让我抽空给你,家里买多了,拿回去吃。
乔郁绵听到周遭的窃窃私语。
那是你们班韩卓逸吧。刚刚考生物我跟她一个考场,她好像半个小时就交卷了
那个男生是谁?没怎么见过啊哪个宿舍的啊?
我们班走读生。走了走了别看了!快擦擦你的口水吧!
韩卓逸擎着一篮草莓有些不耐烦,干脆直接塞到他手里:拿着啊,挺好吃的。
他不好当众驳人家面子,只得收下,随便客套一句:考得怎么样?
凑合,大概六百九,上不了七百。语文和数学都没答好。她掏出手机看一眼,我妈来了,先走了,bye。
六百九啊
数学是偏难,物理化学一如既往的拉胯,这次自己撑死也就六百二三了
一想到出成绩那天要遭遇些什么,他就提不起步子下楼,回家。
他仿佛一个对家庭失去兴趣的中年人,尽可能多赖在学校一会儿。
他照例来到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顶层,夕阳,橙粉色天,机尾云,提早放学的欢声,喧闹中的宁静。
他将书包和那篮子不知该如何处理的草莓扔在脚下,双手一撑齐胸高的围墙,坐在边缘处俯瞰校园中三五成群的同学对答案,分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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