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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本是运河上一座贯通两岸的大桥,运河直通南北,往来皆是商船,而沿着运河,便生出许多商铺来,或卖些酒饭,或卖些南来北往的货物,渐渐的,州桥周围便形成了京城里最大的集市。
士子们大多贫寒,州桥这里客栈众多,价格又便宜,因此成了大多数士子入京考试的首选。只是这里鱼龙混杂,环境又吵嚷,实在算不得居住的好地方。
因此,似孟昶这样可以投亲的士子,便不必住在这里了。
今日集会的地方是州桥旁新辟的一处亭子,周围植了些草木,又有流水穿流而过,也勉强算得上雅致安静了。
颜凝一行三人到达的时候,这里已来了不少士子,他们或三五成群的站着聊天,或坐在角落里看书,见颜凝等人来了,便纷纷抬头,有几个与孟昶相熟的士子便招呼他们坐下来。
颜凝今日虽穿了男装,面容也未加修饰,可她到底生得柔美,只一露面,便有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颜凝不想给孟昶惹麻烦,便坐在孟昶身边,垂眸不语。
“表妹,那位便是姚兄。”
孟昶端起茶盏来,遥遥的敬了那人一杯,而那人也饮了一口茶,算是回了礼。
颜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的角落里正坐了一个男子,约么三十岁左右,着了一身灰扑扑的布衣,打扮得实在算不上体面。
他与孟昶喝过茶,便径自去看自己手中的书,再不理旁的事。无论周遭聊得如何热火朝天,他也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
“二姐,你快看那边!”颜予潭扯了扯颜凝的衣袖。
颜凝这才发现,谢景修已到了。
他正坐在她对面不远处,他着了一身常服,却难掩贵气,坐在士子中间,宛如鹤立鸡群。
他亦看向她,端起茶盏来浅抿了一口,算是敬她。
颜凝笑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很快,集会开始,士子们先是谈些诗词清谈,渐渐的便开始针砭起时弊来。
“当今陛下仁德至孝,不忍拂太后之意,这才渐渐助长了康王的气势。”
“兄台有所不知,所谓君君臣臣,陛下是君,康王与太子皆为臣子,并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咱们为臣子的,行的不过是忠君之事,陛下立储之事由不得我们操心。”
“此言差矣!天下事自然天下人都可论,立储之事乃国本,又有何不能言的?兄台若是怕事,趁早卷了铺盖回去,以保万年平安。”
……
颜凝听他们所说的,也不过是当今康王与太子的即位之争。可即便本朝民风开放,当着当事人的面讲,终归也有些尴尬。
她不由看向谢景修,只见他神情悠然,似乎全然不为所扰似的。
颜凝悄悄走到他身边坐下来,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他们不过书生意气,并不懂朝堂之事,殿下别放在心上。”
谢景修侧过头去,在她耳边道:“姑娘放心,孤只当是犬吠。”
颜凝会意的点点头,便走回了原本的位置上坐好,低声道:“表哥,怎的不见姚遇安开口?”
方才谈论诗词他便一言不发,如今谈论朝政之事,他也完全不参与,仿佛置身事外似的。
孟昶笑笑,道:“表妹无须担心,姚兄一向独来独往,并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愿与人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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