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白千湾低声说。
你明白了是吧?雾尼向他投去埋怨的眼神,真是的,一直都是我在说话,你未免也太寡言了一些。说说你自己吧?你吃过多少人?
白千湾搅拌空杯子的勺子一顿,他头也不抬:我没有吃过人。
你骗人啊,雾尼发出几声愉悦的笑声,你分明吃过。是因为你正在录音的缘故,不能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吗?让我来猜猜你吃过多少个人,一个?两个?你是个很克制的人吧。你这个眼神,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是为这个而来的对吧,冒着被我吃掉的风险也要过来赴约,你的好奇心这么重吗?猫都是这么死的,你像只白色小布偶猫。
说了我没有吃人。
白千湾又说了一遍。
在你对我礼尚往来之前,我才不会把这个礼物送给你呢,继续抓心挠肺吧小猫咪。雾尼笑嘻嘻地,白千湾难看的脸色叫他十分高兴,可惜福金不在,她一直想见你,想把你沾着人肉的灵魂也吃掉。你是不是在打算告诉警察?去吧。服务员买单。
雾尼离开之后,音乐渐渐激昂。
沉思之后的白千湾心潮澎湃,食指大动,甚至喝完了酒。
【雾尼实在是个变态凶手,可我不一定是啊。】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醉醺醺地自我安慰。
失忆真是令人烦恼,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否也杀过人。
如果他真的做了那种事,被食人魔拿捏把柄也不出奇。
在思考了报警和不报警之间的可能后果以及隐患之后,夜也渐渐深了,一眨眼到了濒临打烊的时间。餐厅外的停车区空空荡荡,只剩下一辆银色的柯尼塞格在夜色里扬武扬威地散发着金钱的芳香。
比这更令白千湾瞠目结舌的是站在车门边上的一个高挑男人。尽管宋弄墨穿得还算低调朴素,不过是黑色衬衣解开了两个扣子而已,但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姿态叫他想起野生的冷艳孔雀。
他朝白千湾伸出手。
你白千湾困惑地打量他,怀疑是他半醉半醒的一个梦境,刚刚将手搭上去,又因为意识到不太对劲而缩回去。不想宋弄墨态度不仅强硬地攥住了他的手腕,还一把将副驾车门打开。
上车之后,宋弄墨的回答更加令他摸不着头脑:我在等你和男伴约会后送你回家。
这话好像备胎男的自白啊。
不过是为了监视他罢了,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地用这种身份做掩饰吗?难以理解。
音响里的情歌轻轻哼唱着,车子在六十秒的红灯前停下了,红色的数字静静闪烁,白千湾斟字酌句地忖量食人魔今夜的每一句话,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盹。醒来是因为他忽然听见身边人沉静温和的嗓音:今晚去我家喝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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