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他想利用我引出季枭,或者是逼迫我道出季枭的行踪,又当如何呢?
真是令人感到震惊呢,像我这样没什么魄力的人,居然在意识到这些可能之后,兀地产生了“大不了再死一次”的想法。
然而现实往往与想像的有一定的差距。
等待我的竟不是牢狱,不是密室,没有严刑拷打,而是后宫中还算清淡适口的饭食和最新定制的、专属于男妃的华贵衣物。
轿子是半夜趁无人注意偷偷抬入皇宫的,就好像不希望有任何人发现有个人被绑到宫中似的。
约摸是因为皇帝的离世,整个后宫内的气氛都显得格外低迷,太子因为尚还未正式登基,所以仍旧住在东宫里,而我则被安排在东宫内部的一个厢房中,内里的仆人都规矩而静默,我不多问什么,他们也从不多说。
但无论面上我表现得多么平静,内心深处我仍旧是迷茫乃至惶惑的,我不知道太子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前那个小侯爷应当一直被当做太子妃对待的,毕竟是皇帝钦点的“祥瑞”,而如今这些丫鬟们竟开始叫我为“太子妃”了。
真奇怪,就算太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我搬到了这个位置上来,但那小侯爷又应当在哪儿呢?
以及……季枭,如今我离开了客栈,无异于同他断了联系,现在整个京城都没有他的消息,我该怎么做才能……
那些丫鬟们说我病了,亦或者说,太子“设定”为我病了。
为皇帝服丧的日子,身为“太子妃”的我不去参加自然是不合适的,于是我便只能身患重病,整日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
既是太子让我这么做,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还是不要犯蠢专程与他对着干了。
太子是在我进入东宫后第二天才到我这来的。
他先是敲了敲门,声音很轻,很温柔,他叫我:“小灯”,他问我:“身体可是好些了?”
小灯……一时间我恍然,这好像是在梦境外,他常叫我的称呼。
不,他不是大哥的,他只是梦境中拥有大哥意识的太子,他不像季枭那样,是认得我的。
彼时的房内是没有任何下人的,我便也只能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拖着“病体”去给他开门,当门板被缓缓拉开,再次同他那双温润的棕色眼眸对视,一瞬间,我事先做出的一切心理防线尽数瓦解。
大哥看我的目光总是温柔的,哪怕我再清楚不过他最原本的样子,他的那些手段、他的狠戾、他对我所爱做出的那些伤害。
可他的眼睛总能一瞬间便将我带进了我们还是儿时的时候,我相信他对我的好是不填任何杂质的,而他好像也从来没做过真正意义上伤害我的事,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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