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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云将文书放在御案,他接过书信看。
沈观鱼在信中竟然提点他,空印案可能是针对他的一场陷害。
这算什么,互利互惠吗?赵究眼帘微低,颜色极淡的薄唇微微牵起。
丛云道:“陛下,据盯着齐王府的手下说,齐王世子对沈夫人的监视又严密了许多,这回婢女送信也是借关照妹妹之名偷偷摸摸藏了出来的。”
“那些人跟到沈家就放弃了?”
“并未,他们分了一个人盯了沈府两日,想看可否有人进出,手下使人灌醉了那人,那人不敢承认误了差事,只回齐王世子说沈府并无异常。”
“知道了,下去吧。”赵究将那信放进木匣子中,提起了朱笔。
正准备批折子,就见外头响起了动静,康业进来秉道:“陛下,太妃来了。”
徐太妃正是赵究的养母,先帝的徐妃,当年赵究回宫之时已将将弱冠,她并不需尽养育之责,不过记了个名,更不认为赵究有夺位的资格。
两人的关系在他登基之前都是冷淡的,直到登基之后才有了变化。
本朝定例只许有一位太后,文太后身为嫡母皇后,自然在徐妃之前,之后两位便分庭抗礼,赵究对谁都得秉着孝道。
御书房外,徐太妃拉着入宫的侄女徐函夕,不久康业公公来看门了,请她们去后面的存寿殿偏殿面见。
换了一身常衣的赵究矜贵清冷,单手撑着额角,显出几分倦怠来。
徐太妃和徐函夕穿过鎏金嵌玉的飞罩,才见到了侧殿中的年轻帝王。
“母后来所为何事啊?”
徐太妃在一旁坐下,将早寻的借口缓缓道来:“哀家想在宝慈殿未莲月供一盏长明海灯。”
莲月是她早逝的女儿。
赵究说道:“太妃做主就是。”又带着疑色看向徐函夕。
她赶紧介绍道:“这是哀家的侄女,昨日正好进宫小住,就是她挂念表妹,才出了这个主意,哀家感念,又听得她倾慕天颜,才顺道带过来见见,皇帝莫怪罪才好。”
那徐函夕生得姿容窈窕,是徐家庶女,也是难得的美人,才能在徐家一众适龄女子中脱颖而出,得了太妃青眼带到宫里。
她早在去年端午龙舟盛会上就远远见过赵究,那惊为天人的模样直戳心底,知道姑母有心让自己做赵究的人后,心中自是欢喜又甜蜜。
皇上后宫还没有人呢,若是她能拔得头筹,自是能让姨娘在徐家扬眉吐气,自己也能伴着皇帝荣华一生。
“臣女见过陛下。”她盈盈一摆,精心挑选的衣裳随着动作显出丰润身姿。
赵究根本没看,摆了摆手让她起身,眉间轻蹙起,似乎是不大舒服。
徐太妃注意到了,关切问道:“皇帝可是头疼?莫非是御书房憋闷感了暑气,哀家这侄女手倒纤巧,不若让她给皇帝按按?”
康业在旁边赶忙回答:“今日御书房奉的不是寻常吉如云雾,而是花蜜果茶,陛下没瞧见无意喝了一口,身上便不大自在,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太凉,花蜜也多了些,陛下体寒,初夏尚不适宜用冰。”
奉茶的小太监是新来的,收受了财物,虽试过果茶无毒,但随意把这种东西端到御前是大罪过,已经被康业处置了。
徐太妃以为是文太后那边遣人送的,当即大怒:“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往皇帝面前送!”
徐函夕听得这话,整张脸都白了下来,玉足瘫软已是站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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