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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却是泛起冷冷的笑意,颇有些嘲弄之色。
七皇子赵云崇自小在宫中长大,极少出宫,且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对于乐伶贱籍的含义,哪里有那么多的了解。
而她们这些乐籍性命之下掩藏的原本姓名,撕开表面的光鲜,哪个不是累累血光,重重苦难。
如今被挑出来的,在厢房内的清丽美人们,原本大多是官眷和被牵连的官员的子女,如今成了任人宰割玩弄的玩物,谁又愿意提及从前,暴露自己原本的身份。
以药名作人名,看起来整齐“有趣”,却是明月楼给每个人在楼里谋生的姑娘们最后的遮羞布罢了。
这是明月楼中的规矩,大家都心照不宣,几乎没有人提及。
姑娘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说话,大家有意无意的看向柳茯苓。
开口问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这位高高在上的七皇子。
这问话如今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实在是难办,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落在了柳茯苓的身上,想听柳茯苓会如何作答。
却只见柳茯苓她缓缓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声音柔软如水,轻声道,“回禀七皇子殿下,妾身原本的名字……实在不好听,恐污了七皇子视听,还请七皇子……不要再继续追问。”
即便对方是七皇子,她也不愿意说。
七皇子似乎也从众人的反应中发现自己这样问有些不妥,他眼中露出些歉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却听到外头传来了阵阵轻轻地咳嗽声,声音听上去十分熟悉,他一愣,转头看向门外。
厢房门被缓缓拉开,赵云屹今日穿了一身玄青底色的长袍,银丝勾边,气质凛然。
或者说,本该气质凛然……
他刚走进来,便虚虚握着拳头,轻轻咳了几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病态尽显,即便他身量上其实比七皇子要高一截,可气质上相比起来,却是矮了一头。
柳茯苓冷不丁看到这人出现,心中猛地一惊,他怎么来了?看到他与七皇子站在一处的场景,柳茯苓却完全没有其他人眼中那般观感。
他气质上矮一截?
她分明就看到一头披着羊皮的饿狼,在对着七皇子虎视眈眈,即将咬断他的脖子。
不过柳茯苓不得不承认的是,赵云屹的演技实在是过于出神入化,看到他苍白的面容,柳茯苓不禁暗暗心惊,这位太子为了将“病弱”演到底,竟把自己的脸色弄成这副模样,也不知在出门前悄悄擦了多少脂粉。
可过了一会儿,柳茯苓却见走进厢房内的赵云屹缓缓舒了口气,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变红润了些。
“……”柳茯苓呆住了。
他居然能自如控制自己的脸色?他是怎么做到的?
“四哥,你怎么来了。”七皇子看到赵云屹,立刻上前,看起来礼数周到,脸上的笑容令人意外的极为热情,“今日天冷,若是知道你也要来,我便与你一起了。”
“七弟,咳咳,我倒也不知七弟今日会来此。”赵云屹疏离地笑了笑,“与我一起有什么好的,小心过了病气。”
“四哥此言差矣,宫中谁人不知,四哥的马车最是暖和,炭火最旺。”七皇子赵云崇笑了起来,开玩笑一般,“那不是少挨几分冻么。”
赵云屹笑道,“你这么说,也是。”
与七皇子精气神十足的少年笑意相比,赵云屹的笑便仿佛硬撑着似的,看着便让人揪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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