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狐狸没晕很久,只花了一炷香工夫,便悠悠醒转过来。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须臾,猛然惊坐起来,茫然又局促地拽了把藏在外衣底下的破烂布条,“噗”地变回白毛狐狸,惊魂未定地朝白子游扑去:“救……救命!”
“……”白子游接住扑过来的毛团子,抱着它调转了个个儿,“你找错人了。”
色狐狸:“???”
待看清眼前这人是谁,色狐狸耷拉的耳朵一下子扬了起来,九条尾巴使劲摇晃起来,高兴地嚷嚷道:“临渊!”
余临渊笑了笑,正要伸手去抱它,忽然神色微滞,毫无征兆地踉跄了一下。
白子游扔开狐逍遥,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惊道:“临渊!?”
“我……没事。”余临渊勉强站稳身子,闭了会儿眼睛,虚弱道,“本君尚未恢复,后遗症有些厉害。”
“可你方才不是说,禁制已经破了吗?”
“骗他的。”余临渊低笑一声,盘膝坐下,顺手摸摸色狐狸的头顶,刮了一下它的鼻子,“丹霞的禁制哪有这么好破,本君只取回了三成修为。若不是有鲛人丝这等至宝傍身,哪能轻易收服神魂。”
小仙君顿时糊涂起来:“那你说又不记得我了,也是骗人的?”
“这倒是真的。”
“……”
“本君最近越来越记不清东西了,除了师兄和这只小狐狸,其他记忆都愈发模糊。每次醒来都得靠自己先前留下的暗号,才能明白该做什么。”余临渊简单解释了一下,继续道,“明心偷听到了丹霞传给牧逐流的指令,知道他要去神魂禁地,便匆匆来找我,决定冒险一搏,利用金针秘法助我冲破了部分禁制。耽搁了些许时间,所幸最后还是赶上了。”
白子游迟疑道:“既然你不记得我了,那跟我说这些,是……信任我的意思?”
“你身上有小家伙的临时契印,它又对你亲近,你与我应当是友非敌,是站在同一边的。”余临渊道,“时间紧迫,先将大致的情况说与我听听。”
小仙君立刻正襟危坐,道:“既然你不记得了,我便从头跟你说一遍。是这样的,丹霞处心积虑,害死了羲和仙君……”
色狐狸插不进话,往左蹦一下,往右蹦一下,躁动不安地甩着尾巴,最后偷偷爬上望舒仙君的肩膀,在他脸颊上舔了一口。
余临渊不动声色地把它抱下来,按在膝盖上,将颤抖的指尖深深陷在柔软的长毛之中,半垂着眸子,不想让白子游瞧见自己眼中的阴冷暴怒。
听罢,他沉吟稍许,深吸一口气,收住情绪,抬头道:“所以,你此行有何目的?”
“孽海魔尊想与望舒仙君合作。”
“那你是?”
“说客。”小仙君挺了挺胸,“丹霞死后,魔尊会在暗中帮你夺回云境大权,而你以后也要约束其他仙君,不能再为难孽海。”
“不为难孽海?”余临渊重复了一遍,觉得相当有意思,玩味道,“孽海魔物滥杀无辜,你身为仙君,怎能说得出这种话?”
“这几年,仙门也有不少商队在与孽海往来,并非不能和平共处。反倒是云境的仙君,时不时借斩妖除魔或者找寻机缘的名义,对孽海魔物大开杀戒。”白子游平静道,“天堑之约还在时,只是约定不得随意伤害魔将或者仙君。云境人人都是仙君,但孽海非人人都是魔将,说是‘为难’并不为过。”
余临渊兀自琢磨着,没有接话。
色狐狸在他膝盖上抬起头来,不安地刨了两下爪子,小声道:“丹霞还说过要剥了我的皮……”
它身上那浓厚的孽海气息可没法儿掩盖。
望舒仙君的眉毛轻轻抖了一下。
须臾,他叹了口气,道:“我当然会杀了丹霞,但师兄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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