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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七分释然的眼神,翟蓝夸张地叹了口气。他若无其事地把桌面规整好,然后端起游老板,揉它的肚子。
奶牛猫抗议着,被翟蓝一手掐住后颈。
厨房里隐约传出游真轻轻哼歌,翟蓝听了会儿,无法辨认他唱的到底哪一首。跑到收银台,电脑已经打开了,翟蓝看见音乐软件登着游真的号。
偷摸溜过去,找出名为“绿风”的歌单,从第一首顺序播放。
清澈的吉他solo回荡在原木风格的咖啡店,小雨抬起头,会心一笑。她推开大门,挂上“正在营业”的木牌,一串明亮的风铃声恰如其分地加入低沉旋律,仿佛为曲子增添了一抹活泼色彩。
翟蓝帮忙搬运坐垫到外间露台,最近因为街道文明建设不让撑阳伞不得不减少两个露天卡座,不过天气越来越热,靠近落地窗的台阶能吹到空调,反而变成最受欢迎的地方。
“翟蓝,喝杯水!”小雨端了个杯子靠在门边,神神秘秘,“游哥让我给你的。”
普通青柠水,一点酸,翟蓝喝了口。
九点多,朝阳为街景镀上一层暖黄颜色。香樟树正是一年中最茂盛的季节,但连日缺雨,叶尖略被染上干枯,被阳光照耀着,居然更加像在发光了。
翟蓝两手捧住玻璃杯,站在“假日”门口张望着。
对街的新疆大盘鸡还没营业,他琢磨着中午和游真要么过去吃他家拉条子,手抓饭也是一等一的美味。往前走,岔路拐进去就是一个小区,巷口铺满了七里香,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对着小花儿拍照。
短暂出神,被鼻尖一缕幽香唤醒。
不远处,老妇人挂着整整两筐栀子花坐在街边。她拿出一个收款码,放在竹筐前,然后安然地开始等待有人询问。
筐内栀子花被捆扎成花束,一大半含苞待放,只有两三朵撑着花萼向阳绽开。
这会儿有风,还算凉爽,但过了10点太阳就会变得毒辣。届时那地方树荫不足,又有街道的人四处巡逻,不是个卖花的好地方。
翟蓝突发奇想,跑进店里问游真:“你今早买菜剩的钱呢?”
“吧台抽屉。”游真问,“怎么了?”
翟蓝只是神秘地笑,末了在抽屉抓上一把钱匆忙出门。
游真摇摇头,随他去了。
第一批客人是在10点左右到店的,三明治、蛋糕都提前准备好,小雨进厨房帮他打理剩下的烘焙甜点,换游真到吧台做咖啡和饮料。
绕过长长的桌案,游真本能地伸手准备咖啡杯,动作却忽然停了。
杯架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原来待在某张桌子上的小花瓶,水加到1/3处,细窄瓶口,迎着他,堆出一大把栀子花。
蓓蕾初绽,洁白颜色含蓄动人,可香味轰轰烈烈,叫他不敢忽视。
花瓶压着一张字条,游真垂眸拿起它。
某人的字比他要好看得多,锋利,遒劲,抄了一段汪曾祺的经典描写。末了大约嫌空白太多,像做试卷非得把答题纸差不多写满似的,再即兴发挥了一段。
游真看着看着,突然就笑出了声。
“婆婆卖完花就可以回家,所以我全买了,每桌放上一两朵,店里就真的很香。还差一小把没地方放,我打算去找央金姐要个花瓶回头放在你家里。大概去半个小时吧,她说要给我做蜂蜜牛奶高原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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