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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阶段,进度也差得太远。我可能还缺一些经验,慢慢来吧,一个暑假,差不多能把学年的学费都赚够就最好了——”
“翟蓝……”游真斟酌字句,好似不忍用现实打破翟蓝的幻想,但仍说,“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因为没人替我交学费。”
翟蓝说得很平淡,他早就接受现实,并一步一步强行走出阴霾。
游真却止不住地心酸。
夏天的风和阳光都太美好,于是曾经的初春,陡峭山壁前,靠着他大哭出声的翟蓝成为一个遥远符号。游真现在回忆那时的他,好像又与眼前的翟蓝突然重叠,悲伤藏进字里行间,又从每一次不经意的言语中溢出来。
难以名状的孤独,痛苦,翟蓝学会了不让别人替他担心。
以前还有姑妈,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到位,不会让翟蓝真的为钱发愁。但是这也没办法了,听上去不可思议的“为完成学业发愁”竟成为一个困局。
游真突然开始自责。
他什么都知道,却被过分灿烂和漫长的夏天迷惑,以为翟蓝已经无忧无虑。
“其实……”游真看向他,情侣专座让他们说什么都像耳语,“就算要自己交学费,也不一定折腾得这么累,你可以找我——”
“找你吗?”翟蓝早猜到他会这么说似的,“但我不想欠人情了。”
游真:“这不叫欠人情……”
翟蓝反问:“那叫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
又来了,他竖起浑身的刺,把不久前浪漫又虚假的泡泡毫不留情戳破。
“我只是想帮你。”游真恳切地说,“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可有些时候……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觉得……你明明不喜欢当老师。”
他们那么了解对方,游真当然知道。
就算在丹增面前表现得再积极,翟蓝的耐心大都来自于他对丹增本人有着无限包容。换个人,说不定立刻原形毕露。
翟蓝是刺猬,是猫,随心所欲的性格和责任心不能支撑他太久。
到最后只会身心俱疲,反而对自己是一种折磨。
游真说:“不喜欢就不要做。”
“我喜欢。”翟蓝强硬地说,“你不要替我做决定。”
果然,游真无可奈何站起身,准备走了:“没有谁会替你做决定,但是我希望你做真正喜欢的事这样才会开心,才会肯定自己。”
“你又懂什么?”翟蓝看他,“你和我,根本不一样。”
迈出的脚步被拉住,游真很少听见翟蓝语气嘲讽,回过头时眼中甚至有惊讶。
声音都变了调:“不一样?”
抬起头仰视的角度会让翟蓝的眼睛留白变多,嘴角下撇,表情不自禁地委屈又倔强。他已经意识到那句话刺伤了游真,但反复博弈的关键阶段,翟蓝不许自己认输,强撑着面子:“你让我不要着急,但是你理解不了我现在有多慌。”
游真看他,震惊过去后,眉梢微抬:“我理解不了你?”
可最初他们不是觉得对方最合拍?
他们都分享过足够隐私的痛苦,安慰对方总有一颗独有的星星。
翟蓝怎么能说这种话。
“也许你看我现在过得不错,但我冷静下来就止不住地想我以后到底该怎么办。你比我……过得快乐,没有烦恼。所以不要总觉得好像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对有些……”翟蓝思绪有些混乱,他快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我不想贴着谁,更不愿意被人轻视。”
“我从来没轻视过你。”游真喃喃地说,“只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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