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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县城出发前往李非木支教的仁青村车程大约两个小时,100公里看似不长,但一路限速,地形复杂。走219国道,公路沿着雅鲁藏布江修建,轨迹就是江水的形状。
拐上岗派公路,江面宽阔了不少。
雅江因为阳光折射,有时蓝如碧玉,有时盛满了云的倒影。公路另一侧沿山,车开得慢一点,水泥与黄土的缝隙中偶尔可见几缕冰雪残渣。翟蓝坐到后排中间,脑袋靠着座椅凹陷处抬眼看挡风玻璃外的景色。
仿佛触手可及的一片山脉沟壑纵横,山顶,雪变成了蓝天与黄土中间的一条白线,曲曲折折,界限分明,美得无法形容。
转弯,直路,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
金色强势地遮盖了所有色彩,流水声遥远,他们在山的夹角中前进。
防晒车窗膜只能暂时缓和眩光症,翟蓝又从游真那儿要回墨镜。车有时颠簸,今天早起,现在困意上涌,翟蓝不停打哈欠。
他记得李非木考驾照好像也就一年前的事,现在开得还算平稳,可见他来支教的大半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把一个路痴青年强行锻炼成了老司机,总共两车道,李非木面不改色,还有空和游真谈笑风生。
“……我?我是大学毕业过来支教的,支教满一年,回去读研,你知道这个惯例嘛。”李非木说起这话颇有点难为情,“不过来了才发现这件事还挺有意义的——对了游真,你看着和我差不多,难道你现在gap year吗?”
游真没开口,翟蓝无情地戳破了他:“他比你大整整四岁,你得叫哥。”
李非木:“……啊?”
“不用那么客气,‘游真’就行了,回头把我叫老了。”游真笑着说。
李非木:“对啊!”
游真再次略一点头视作确认,接着转身低头,压低墨镜作势瞪翟蓝一眼:“你都没叫过我一声‘哥’,真好意思指手画脚啊。”
翟蓝不以为意,朝游真做了个鬼脸,脑袋一歪:“我睡了。”
游真:“哎……”
“他就这个性格,别管了。”李非木乐呵呵的,“我之前还担心呢,这自闭症小孩会不会一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现在看来,你俩相处得好像挺愉快?”
“翟蓝很乖。”
用词不太合适,“乖”有些暧昧了,但游真一时也想不出更贴切的。
好在李非木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开车,并没时间多想,闻言应了一声:“翟蓝尽管有时候任性一点,但总的来说确实是乖孩子,大是大非拎得清的,这个年龄有自己的处事态度我觉得很不错了……”
游真笑了笑:“是嘛。”
李非木从后视镜瞥一眼翟蓝,少年看倦了风景,那句“睡了”不像临时搪塞,倒是真的犯困,这会儿才过了几句话的工夫,翟蓝已经歪着头闭上眼。
耳机堵住了大部分噪音,翟蓝仍能从鼓点、吉他和弦的空隙中精准捕捉到前排交谈。
“……话说回来,还真没想到央金提过的‘资助人’这么年轻?”
“其实资助人应该是我父母,但他们现在都去国外了。”
“旅游?还是工作?”
“定居了。”
“噢……那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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