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书出于真心,给他治病出于责任,但都不代表游真就该承担一个生命。
“……我是害怕,如果丹增的病结果不好,那到时候还能做什么,又该怎么面对央金的期待?”游真闷声说着,“你能理解吗?”
翟蓝点头:“能,但我不会躲。”
游真诧异地看向他。
“因为我不想再在几个月、几年、几十年后想起现在,又只会悔恨。”翟蓝轻轻碰了下游真冰凉的手背,“你不是才说过‘每天见得到的人突然没了’就心里被挖空了一块?至少这次,你是可以先尽力而为的对吧?”
软弱和畏难都是人之常情,何况事关生老病死,但假使一直拖延直到尘埃落定才直接选择接受,未来的你会原谅自己这时不往前走吗?
翟蓝言尽于此了。
“嗯。”游真想笑,“我居然被你安慰到。”
翟蓝这次加大了力道用力一拍他后背:“有时候你比我胆小多了吧游真!”
游真点点头:“我一直是胆小鬼。”
“啊……?”
“所以让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好,人都自私软弱,我也不例外。”游真仰起头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午夜中膨胀开,“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明天吧,明天我就去林芝——小蓝,谢谢你,我突然想通了点。”
一本正经的话配合温柔过分的语气,霎时翟蓝脸又开始红,他不去看游真,挺直背往前小跑两步再停下,转身倒退着前行。
“不用谢,带上我就行。”翟蓝坦率地说,好像他原本就该和游真一起。
游真说“好”。
空气再一次沉默,翟蓝偏过头看了眼背后宽阔道路,突然问:“游真,你刚才唱的那首歌是不是很有名?”
“哎?”游真想不到一个会在Zone买票看小众乐队演出的少年不知道《加州旅馆》,或者他终于记起翟蓝早就声明自己并不是什么乐迷——不是他们的,也不是摇滚乐的受众群体——慢半拍地答,“哦,对啊。”
“没听过。”翟蓝果然说,“第一次听,吉他弹得好像很厉害,隔壁座一直在夸你。”
游真失笑:“一个人弹完是有点儿难,我练了好多年。”
“那你刚才为什么想唱这首?”
“说实话吗?”
“啊。”
“那就,不知道,下意识的,和你一起时很多决定都不过脑子。”
听着不像好话可翟蓝无奈地笑了:“这么一说,我俩都挺任性的,走到哪儿算哪。”
“也许吧。”
游真踏出一步,紧接着翟蓝就往后退一步,若即若离,总是无法轻易地接近他。有点焦躁,但又享受此刻的心照不宣。
当翟蓝说以前没听过这首歌的时候,游真只剩惊喜。
他觉得《加州旅馆》可以解读一千万种感觉,惟独初次聆听时感受最深刻。而无论感知到什么情绪,导向结果其实会差不多。
只要和弦再次奏响,翟蓝就会永远记得拉萨的小酒馆和唱歌的他。
拉林铁路通车不到一年,每天班次有限,拉萨出发只有三趟。决定坐高铁的时候第二天的票只剩下最早一班,休息时间被大幅度压缩。
翟蓝甚至来不及告知李非木,稀里糊涂地背着包上了车才想起这事。
编辑消息发送完毕,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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