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要生气的。”翟蓝说。
游真当然知道翟蓝不会真的生气,心里记住了他的逆鳞但肢体动作仍然亲近他,搂过翟蓝的肩:“请你吃东西赔罪?”
“嗯,当然啦。”翟蓝说,故作闷闷不乐,下一秒立刻破功笑出了声。
捉弄小动物的快乐过了那阵劲儿也没有太大意思,三番两次,故技重施不了多久就会被翟蓝识破。翟蓝太聪明,他不反感善意的玩笑甚至是谎言,可游真莫名觉得翟蓝有自己的底线,他这次没踩到,以后就别再招惹了。
两人相处留点空间才是最理智,游真都清楚。
只是翟蓝打破社交距离后的模样太可爱,不管是炸毛,还是没睡醒,或者露出内里的尖锐冷不丁刺他一两下。
游真见过一次就不能忘,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险也要多看两眼。
回市区的公交车已经停运了,下单后将近二十分钟才等来一辆出租车。
把翟蓝塞进后排,游真也去坐在他身边:“师傅,江苏路。”
翟蓝侧过身,翻出刚才那封没写完的私信,想着控诉一下某人,到底没下得去手还是点了“发送”,用他们的暗号做结束语。他放下手机,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游真,发现对方没任何迹象要立刻去翻私信箱,猜测游真的强迫症没有延伸到这个领域,遗憾地叹了口气。
江苏路在八廓街附近,离酒店也不远。
这个点不前不后,翟蓝以为他所言的请吃东西赔罪是指点外卖就没多问,靠着车窗,一直看拉萨的夜景。
经过刚才摩托车那一出心跳如坐过山车,却阴差阳错地让翟蓝找回了曾经的自己。他本来就不是太阴沉的人,小时候玩恶作剧比游真这些不知道复杂多少,只是心力交瘁太久,甚至忘了被肾上腺素快速飙升的刺激。
真奇怪,遇到游真以后他全部的新奇体验,仔细一想原来从前都经历过。
内心的宁静也好,突如其来的刺激也罢,漫长伤痛冲淡了曾经的快乐,而现在,游真陪着他,翟蓝似乎就能把它们找回来。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落在游真身上,躲在车窗和灯光的阴影中笑了笑。
拉萨司机师傅们开车风格狂放,深夜更加多了骨血的野性,一路宽阔大路,时速越来越快最后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某个高楼前。
“到喽!”司机师傅乐呵呵地提醒。
可下了车翟蓝却感觉环境有点陌生,左顾右盼:“这里好像不是我们住的……?”
“嗯,请你吃点东西。”游真指着一个电梯通道,“走吧,央金昨晚给我推荐的小店,这么晚了还在营业的除了清吧就是咖啡厅,我们去试一试。”
宗教色彩浓郁的城市和“酒”“清吧”之类的字眼产生联系,听着就令人向往。
六楼在城内已经算高层了,窗外景色几乎可以毫无阻碍地眺望布达拉宫,大昭寺金顶在夜间终于黯淡,星辰闪烁,天空不如在山间清澈,晴朗也很朦胧。
小角落里居然开着一家清吧,名字叫“viva”。
走进门,阳台和大片落地窗拉近苍穹,深红木质装潢衬托夜色,神秘又多情。
窗前以布宫为背景搭建了小舞台,戴着棒球帽的驻唱歌手正在演绎一首经典民谣,手鼓声脆而悠远,吉他拨弦浪漫,低沉烟嗓娓娓道来一个小城的故事。上座率大约一半,每个桌面都点了一支白蜡烛,微光摇曳。
落座,环境太温柔,于是说话的声音也放轻。
游真把菜单递给翟蓝:“吃什么?”
粗略看一眼后感觉也就甜品和一点小吃,翟蓝不挑,也没跟游真多客气,点了个提拉米苏,然后对着五花八门的酒单犯了难。
不是没喝过酒,但仅限于一些纯生和低度数的果饮。翟蓝不喜欢酒,更分不清各种类型的区别和味道,什么又是经典搭配,酒单上那些名字都太复杂,就算标注了成分,对翟蓝而言阅读理解难度大于大学英语。
踌躇三秒,果断选择放弃,翟蓝把单子给游真:“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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