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灰衣人垂首领命。
将要离去时,陆霂尘出声唤住了他。
“等等。”
灰衣人停下动作,拱手静候命令。
“去派人暗中接触阮小姐。查清楚她为何会说出那么一番话,且……她究竟站在什么位置上。”
“是。”灰衣人这才领命离去。
屋内瞬时只剩下陆霂尘一人。
她垂眸敛目看着窗外院中迎风而动的蔷薇花,负在身后的手指轻捻,眉目间的凌厉凛然不可直视。
“变数……”
临江楼三楼。
姜禾垂眼看着窗外江色,指尖却摩挲着手中茶杯,眸光莫名。
左相陈炤翊看着对面心不在焉的姜禾,也随之看向窗外,缥缈恍惚的声音在风中逸散,似感慨,似强调。
“你与宁国长公主分毫不像。”
姜禾转过头看向这位她从来都没有仔细端详过的陈相,手指微动间握紧了茶杯。
看着他眉宇间始终萦绕着的那种思虑和眼底不经意露出的痛苦时,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她不愿提起的女子。
那个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宁国长公主姜毓。
“我从来都与她不像。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
姜禾闭了闭眼,避开陈相似乎怀念的目光,直言不讳。
陈相听闻姜禾此话,沉沉笑出声。
他将茶杯端起,轻啜一口后放下。眼中的所有情绪都已消散,只余沉静的了然一切的温和笑意。
“我曾见过你父亲几次。果真不愧是云家曾经定下的家主。”
姜禾抬眼看向陈相,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相对,她看着那双眼睛中只有沉静的熟稔,并无他意,缓缓放开了紧握着茶杯的手指。
“当年先帝还在,我上京赶考,遇到了宁国长公主。
那时候她还不是最为受宠的公主,也很是平易近人,对待百姓和权贵之家也都是一视同仁。
文雅轩人人都称赞新来的李公子文采斐然,云霞满纸,甚至都有花笺一纸值千金的风流韵事。
后来,先帝身体愈发不好,她开始时常缺席,甚至不再出现在文雅轩中。
直到皇上即位,她被封为宁国长公主,同期学子这才知晓原来当日的李公子便是皇上胞妹。”
姜禾听着陈相这一番过去的回忆,缓缓舒出一口气。
“听闻先帝的淑德贵妃便是李姓。先帝元后去的早,又没有子嗣。宫中嫔妃众多,可惜先帝身体……皇子只不过才四人,公主更是只有一人。那段时日,应当是他们最为艰难,也是最为快活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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