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桑玥脑中慢慢想着。
她心中觉得这样匍匐在地上可怜又狼狈的自己也可笑至极。
由女人精心娇养大的小神珠自然是有从不输于旁人的骄傲和自尊,所以她若是被逼至了这样的地步,应是揣着自己最后的脸面,挺直了背脊,识趣地转头就走。
可如今趴着的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破珠子,她又哪里有那些被人捧出来的不值钱的傲气呢?
她只知道,若是真的走了,便再无法回头、再无法呆在女人身边了。
所以,姑娘的脸上仍挂着那重得几乎想将她脸皮划破的红印、满嘴的鲜血尚且没有凝固,可她的神色却一点点平静下来,杏眸中再无半点光亮。
腹部的疼痛萦绕不散,她只得勉强直起了些身子,仰头看着女人,几乎是麻木着轻声问她:“若我往后再不插手你与贺书淮的事情,你可否将我留下?”
可否别不要我?
纵然日日看着爱恋之人与旁人缠绵细语,也总比让她一辈子再见不到桑云归来得好。
桑玥此时信了情爱的力量,果真能迷乱人的心智。
她问出了这句话时,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只听了女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倘若你从前有这般乖顺,又何必闹到如此地步?”
“现在已晚了,你自去罢。”
这便是毫无余地了。
瞳孔彻底黯淡下去,姑娘已连最后一点儿傲气也舍了,这会儿便不再开口,只沉默着如垂死老人般僵硬地一件一件地将自己身上除却了弟子袍的物件尽数取下,仔细地摆放在了桑云归的面前。
这时她也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的一切差不多都是桑云归给的。
这会儿将这些全部还回去,当真什么也不剩。
将最后一把桑云归当年为她亲自锻造的长剑放了下去,姑娘平静地弯腰对着女人磕了三个头。
再抬眸时,额头已然血肉模糊。
“承蒙峰主教养多年,如今就此别过。”
她的指尖发着颤,但也无妨,还是强撑着勉强站了起来。
姑娘垂下了眼帘,端正地行了个礼,便缓缓侧过身去了。
“若峰主日后有难,可来差遣,以偿养育之恩。”
已行了两步,她稍稍一顿,到底是将这句话低声道了出去。
“不必,只需你莫出现在我等跟前便是。”
女人毫无迟疑地回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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