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重开了一局游戏,余光瞥到旁边那张卷子上铁画银钩的字迹,没说话。
他正操纵着背带裤小人跳台阶,突然有人屈指扣了扣他的桌面。
又死一次。
钟寻被烦到忍无可忍,抬起头时一脸戾气,说:“你干什……”
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有些眼熟的脸,话都憋到了嗓子眼里。
面前的男生穿了身黑白相间的校服外套,袖口挽到手肘附近,露出一截小臂。
不像方才昏暗的隔间,现在能看清他鼻梁高挺,是丹凤眼,双眼皮很深的一道,眼尾狭长又漂亮,眸色也深,有一种凌厉的俊美。
“让让。”楚听冬说。
班里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总觉得两个人有种随时要打起来的气场,却又不敢说话。
钟寻一直是自己坐的。
刚升高中的时候,老师听说他初三把同桌成绩很好的那个男生打退学了,对方还骨折住院了好几个月,就不敢再给他安排同桌。
后来高二分班,换班主任,徐春鸿给他排了好几次座位,但他不乐意,坚持要一个人坐。
所以眼前这男生是钟寻两年多以来的第一个同桌。
“怎么都愣着干什么呢?”徐春鸿跟在楚听冬身后走进来,沉着脸说,“闹哄哄的,快上课了还不回座位!钟寻,跟我出来一趟!”
钟寻面无表情地盯了楚听冬一秒,将手机扔桌兜里,起身出去。
“来来来,”到了走廊上,徐春鸿背着手朝钟寻点了点头,“我不说,你先说说,你又干什么了?”
“呃……”钟寻显然不吃这套诈法,他勾起食指蹭了蹭鼻尖,指了下走廊挂着的校训,“要尊师重道,还是您先说吧。”
徐春鸿捂住胸口做了个深呼吸。
他差点忍不住想去摸兜里的降压药,又沉住气,问他:“是不是又在校外跟人打架斗殴了?上次的检讨还在我办公室放着,就不长记性是吧?”
“没——”
“那你这脸怎么回事?摔的?你再原地给我摔一个试试?!”徐春鸿眉毛拧成结,“才开学不到一周,就校外惹事,给新来的同学跟家长都造成了极差的印象,人家该怎么看待咱们学校,啊?为你们几个刺头影响学校的声誉,不觉得羞愧吗?!”
“咱们学校打架的那么多,”钟寻左顾右盼,还是拒不承认,“怪累的,我也不能每次都去。”
徐春鸿彻底怒了,“还说不是你!人家家长都说了,长得像模像样挺干净一男生,跟几个高个子打成一片,把人家都打哭了,怎么就不是你!来来来,你说,还有谁?!”
钟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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