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锦的爱慕之情越深一分,姜照就越后悔一分。
感觉到自己的手在谢锦手中被逐渐抓紧,姜照抬起另一只手,将谢锦落在眉侧的一缕发丝轻轻挽到耳后,然后在她柔软的嘴角点了一点。
“阿姐笑一笑。”姜照道:“你笑起来最是好看,我希望你永远开心。”
她满眼里都是真诚,谢锦勉强弯了弯嘴角,下一刻就哽咽道:“小混蛋,我还在病里呢,你却总想着惹我哭。”
姜照也不辩解,只是笑。
看着她笑,谢锦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跟着她笑起来。
难得的闲暇时光,又能与谢锦单独相处,姜照虽然心里也有些难过,但在此时此刻,也的确是开心占了大多数。
她陪着谢锦说了一下午的话,什么都和她说,也什么都有些隐瞒。
说了科举的事情,装作嫌弃陛下的神神秘秘,又让谢锦去猜,陛下到底是出了什么考题。
谢锦想了一下,缓缓道:“四书五经暂且不说,难的左右不过是史论,策论,杂论。
陛下登基三年,勤政爱民,四海清明,颇具明君之相,她所要的大概也不光是表面文章,而天下以民生立本,如今世家繁盛,但能真正为百姓着想者又会有几人?”
她嗓音温柔,流入耳畔如涓涓细流,十分妥帖。
本来揣测圣意,以下论上是大罪,但见姜照竟然听得认真,反正又无他人在场,谢锦就继续道:“陛下把考题藏得严实,就是有意提防,且不说是否有人想要漏题,单是此为陛下当政年间第一场科举,声势浩大之余,必然也会有些动荡。”
“会有什么动荡?”姜照问。
谢锦望向她,柔柔笑道:“自先帝在位时,朝堂内文武百官皆有所出身,即便是地方官员,也并非全是白身,陛下若是想整顿,必然不能够连根拔起。
而要做官,除非有世袭之衔,必然要有功名在身,而这次科举考试,恰好是一个转折。”
姜照惊叹道:“阿姐久处于深宫之中,竟然有如此见解。”
谢锦道:“我父当年官至吏部尚书,有些事情在朝堂不能说,他就会和兄长说,也从不避讳我旁听,这些拙见,也大都是受父亲影响。”
提起父亲,她眼里有些显然的骄傲。
姜照并未见过前任的吏部尚书谢玉折,只是介于他的身份,登基后命人去调查了一番,知道那是个高风亮节,克己奉公的人。
谢尚书被罢黜出京,发配边关,大概也与姜照要整治的那些事情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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