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对爹爹的恨,导致了这十几年来对自己的冷漠和不闻不问吗?恨到可以选择让自己去死。
林荀警惕道,“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林长欢道,“没人和我说。从小到大,整个林家又有谁敢提。只是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些为人的基本问题。”
杨延插嘴,好奇问道,“什么问题?”
林长欢若有所思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往何处去?”
杨延没好气的打趣道,“我还以为是,早饭吃什么?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
见其余二人都没有笑,杨延悻悻然晃晃了脑袋,正了正身子继续钓鱼。
林长欢闷闷不乐,放下手中的鱼竿,起身沿着湖边走着,不时捡起地上的石子,一颗一颗丢入湖中。看着石子沉没,她觉得自己也如石子一般,可以任人随意丢弃,不带一丝怜惜。
杨延注视着长欢,扭头对林荀道,“看来,以后得让温无双教她点别的,学这么深奥的哲学问题,她一个小孩子,太早了。”
林荀凝眉不言。长欢是他一手带大,她心中所思所想,他又怎会不知。他而今只担心,终有一日,她知道一切真相的同时,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而后毫不犹豫的离开林家,离开自己。而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鱼漂抖动,杨延抓起林荀的鱼竿,起身猛地举起鱼竿,只见一条一尺见长的黑鱼叼着鱼钩,甩尾不止。
杨延边收线便道,“想什么,这么出神,连鱼上钩了,都没发现。”一面又朝着林长欢处喊道,“小欢欢,吃烤鱼喽...”
一行人回到别苑,杨延将鱼交给厨房,吩咐了做炭烧麻辣烤鱼。
午饭过后,长欢去别苑东南角的温泉池泡了会温泉,解了乏后换上一身干净的紫色衣衫,便回屋赶着给林荀准备生辰礼。
往年的生辰礼,但凡是她亲手做的,林荀都喜欢。她送过自己捏的泥人,送过自己栽的花,送过和杨延一块烧制的茶具、酒具...这次,她要送的礼物,是一幅画。
昨日安平堂后院的那副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想把那一瞬间画出来,送给二舅。
只是长欢画的出神,竟没有察觉,纸上出现的不止是杨延和林荀,连昨日那个白衣女子也不自觉画了出来,且浓墨重彩,篇幅颇多。
长欢乍一想遭了,却又舍不得将画毁了。小心翼翼的将画晾干卷好,又重新作了一副,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这才伸了个懒腰。而后拎起画作,去找林荀。
入夜,皓月当空,星辉闪耀,静谧异常。
院内早已布置好了桌椅酒饭。
中秋前后的夜晚,山上的月光总是很美,而夕雾山的月光,更美。那月光像是有种魔力,能将一个人变成平日里最不可能的样子。
或许,不止是月光的魔力,大抵还沾染了生辰节日的喜庆,和酒的缘故。
那晚,就连一向严厉的林玉儿都有了作为母亲的温婉,看向长欢的眼神都多了一丝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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