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他对面,指间夹着的烟绕着圈缠上他的袖口,和当年一样戴着宝蓝色的袖扣。付止桉身子向后靠了靠,没想到这么个抛家弃子的畜生,对袖扣倒是比老婆和儿子都要长情。
“我安排好了美国的学校。”迟越狄掸了掸手中的烟,接着道:“下周就送他过去。”
付止桉拿起搁在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夹在指间:“您可能不太清楚,但我其实是个不太有素质的人。”
“看在您是迟喻父亲的份上,我勉强维持一下礼貌。”付止桉想了想重新把烟放下,“您之前把他扔掉一次了,现在就又想来一次了。”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可以把他从小就扔在外面不管的。”
“要是我,我舍不得。”
迟越狄抬起头,细细瞧了他一会儿才放下烟,“现在可能舍不得,过几年就舍得了。”
“我现在是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来跟你说话。”迟越狄把西装脱掉搁在一边,他双手交叉搁在膝上,“依照迟喻现在的成绩,是不可能考的上好的大学,送他出国是最好的决定。”
付止桉没接话,迟越狄顿了顿,接着道:“我做下的决定是不会改的,你要是想不通的话最好再努力想想,要不然难受的是你自己。”他话刚说话,就打算伸手去拿搁在烟灰缸上燃了一半的烟,却在碰到烟嘴时被人率先抢了过去。
“想当父亲之前最好先了解一下自己的儿子。”付止桉把剩下的半截烟掐灭扔进烟灰缸里,一边站起身一边说:“迟喻闻不惯烟味。”
男生的身影消失在屋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垂着头长出了一口气,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震动了好久的手机搁在耳边。
“签证下了吗。”听见电话里传来确定的回答,迟越狄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站起身。一直走到门口,他才重新开口:“美国那边对同性恋,是不是没有太大的歧视?”
冬天的夜晚夹着渗人的寒意,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冻的僵直,付止桉从学校绕到公园,又从公园绕到迟喻平时会去的网吧,他都没在。害怕错过迟喻的信息,付止桉一直开着手机,这天陈仪芳总共打来了七个电话,十五条短信,林静打了两个电话,王霄打了一个。
路边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橘黄色的柔光打在地面上,白日里积在云中的雪,在夜里终于漫天的落了下来。无边无际的雪花顺着风打着圈儿掉下来,簌簌的掉落在少年的肩头和发间,但付止桉没心情欣赏。他拖着僵硬的身体走进小巷,却在瞧见墙角处的身影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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