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臭不要脸。”迟喻低声骂了两句,对着桌上的卷子拍了两张发了过去,之后付止桉便没有再回复,他也没有再发消息,全当付止桉在火锅里自尽身亡了。
二月的风带着让人懒散不下来的温度,付止桉托着下巴坐在一旁,双眼微眯的打量他。手中的笔在卷子空白的地方点了一个又一个黑点,迟喻被盯的头皮发麻,不耐烦的把笔扔到一边,双手抱胸向后靠着椅背皱眉看他。透过灯光,付止桉能瞧见男生透红的耳廓,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有些事总是想不透彻,就像迟喻不知道付止桉为什么突然凑上来,抿着唇角说想要数他的睫毛。
“你他妈有病啊。”掩下心口被戳中的痒,迟喻把头偏到一边不去看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显出发白的指节。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班主任发来的短信,迟喻掏出手机,在上面划了两下后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志愿打算填哪个学校。”
“医大吧。”
迟喻猛地抬起头,黑漆漆的眼中满是疑惑,他挑着眉接着说:“你什么时候想学医了?”
付止桉卷起线衫的袖子,无所谓的唔了一声,轻声道:“就觉得可能挺有意思的。”他抬起头冲着迟喻笑了笑,眉眼中像是氤氲着一团雾气,“我这人天生就是要去救死扶伤的。”
“放的什么狗屁。”迟喻嫌弃的扯了扯嘴角,不去看付止桉那张笑盈盈的脸。
头顶上的灯光昏黄,温华这两个字让餐桌上火热的气氛消去了大半,陈仪芳站起身将电磁炉调到最小又坐下。“温华应该真的是心如死灰了吧。”付建国盯着手里的酒杯,透过玻璃能瞧见后面因为放大而变形了的油桃,“要不也不会跳下去。”
温华跳楼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第二天登上了当地的日报,占据了那期报纸的最佳版面。黑色加粗的大字横在报纸中央,黑白分明的颜色和严肃的排版,像是在提前宣布女人的死亡。付建国是那天出警的警员,一直到救护车来把温华拉走,他才瞧见了站在医院顶楼的男孩。
脸上沾着泥点,抿着嘴面无表情的往下看,踮着脚踏在台阶上,像颗枯树一样摇摇欲坠。
温华是自杀,跳之前还把刚刚买的拖鞋脱下来摆好,看起来像是没有一丝留恋的样子。但付建国还是觉得温华会后悔的,在那一刻,她若是看见了刚刚从楼梯爬上来气喘吁吁的迟喻,一定不会跳下去的。拉断温华紧绷的最后一根线是一条短信,其实看起来也算是普通,不过是小三的惯有的示威而已,只不过温华除了心脏病,还有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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