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沈峭回答的只有三个字:没关系。
没关系,不知道是让他等没关系,还是事情办砸了没关系,又或者说是伤口渗血也没关系。程斯蔚没问,他知道沈峭也不会回答。
车载导航从下了高架桥之后话就变得极其多,嘟嘟囔囔的说个没完,过个红绿灯要说,停在路口也要说,有限速拍照也要说。程斯蔚太阳穴突突直跳,在女声开始说减速慢行的时候,程斯蔚直接伸手把导航关掉了。
他的动作都带着气,但沈峭看都没看他,只是说:“我不认路。”
“那你开开。”程斯蔚被气的想笑,他架着手臂背过身,冷笑说:“我现在就开始当聋子——也挺好的,车上一个哑巴一个聋子,残疾大本营。”这话已经算是直接指着他的脸说他是哑巴了,但沈峭没出声,安静地打了转向排队等待红灯。
等到林峥家里已经是下午两点,程斯蔚不能晒太阳,跟门口的警卫交涉过后,沈峭直接把车开进院子,在开出两百米之后,程斯蔚听见男人有些撕心裂肺的惨叫。
“程斯蔚!你他妈把车开到我我妈种的花圃上了!”
程斯蔚坐着没动,于是沈峭摇下车窗,斜着把头探出去,说:“抱歉。”
林峥狰狞的脸僵在那儿,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反驳,憋了半天,咬着后槽牙回了一句:“看在你上次帮了我的份上。”
见到林峥吃瘪,贺莱咬着吸管笑着鼓了鼓掌,还顺便吹了声口哨。程斯蔚打着伞下车,一边走一边说:“你是想看我突然变异是吗,还在外面吃饭?”
“你这话说错了,我是专门来给你们俩道歉的。”林峥坐在躺椅上,他看了一眼还在喝冰沙的贺莱,“贺莱,今天算是把源城的生蚝都吃完了,我俩两清。”
“你没吃上,虽然是因为你迟到,但我也不跟你计较——”林峥挑了挑眉,手掌在膝盖上搓了两下,“你跟我妹的事儿,我同意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女生清爽的笑声,程斯蔚转过头,看见拖着白色行李箱的冲他招手,接着大步朝他跑过来。
“好久不见啊,想我了没?”林娅迎双手抱着程斯蔚的脖子,眼睛弯着,蜜桃色唇彩在阳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
“你腻不腻啊。”林峥简直没眼看,把头撇到一边。
程斯蔚很轻地搂着林娅迎的腰,听林娅迎说在国外比赛拿了金奖,有一个舞团有意向让她去做首席。程斯蔚笑着听,眼睛却不听话,直直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峭,阳光那么烫,沈峭也没有寻找树荫的意思,就那么站着。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垂着头的沈峭突然朝他看过来,如果视线也能具象化的话,那大概就是夏日里的一场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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