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有些失落,也有一点“入宝山空手归”的感觉。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婚姻问题,可除非燕云变成了女的,否则这个问题就是完全无解。先别管人家看不看得上他,首先他一想到自己需要去爱上个什么人,便有千难万难之感。
回首往昔,他最近的一次怦然心动,是对着车行橱窗里的那辆凤头牌自行车。
一想到自行车,他说了话:“燕云,我明天可以回家吗?”
“不要回。”傅燕云在黑暗中开了口:“葛秀夫这回捅了个天大的娄子,明天我就带你离开天津、避避风头。”
“葛秀夫又干什么了?”
“别问,听了脏耳朵。都是些龌龊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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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傅西凉下了楼。
傅燕云恢复了生机,在昨夜和今晨,将这弟弟悉心洗刷了两次,他是没法子把傅西凉的肠肠肚肚翻出来,否则为了消除那个灰东西的痕迹,他真能把弟弟的五脏六腑都用香皂搓一搓。
傅西凉被他洗得皮肤泛红,下巴刮得干干净净,短发也是一丝不乱,而且还穿了一身笔挺的新西装,脚上皮鞋也是新的,皮质是舒适的软皮,适合让人比较体面的长途跋涉。
迈步走进客厅,他看到了沙发上的葛秀夫。
葛秀夫有着莫测的睡眠,傅西凉也看不出他是熬了夜,还是刚睡醒。竖着满头乱发,他弯腰坐着,盯着茶几上那只色呈银灰的酒瓶。忽见傅西凉来了,他抬起头,而傅西凉站到他面前,也低了头。
双方都不说话,而是先仔细的互相看了看,看的也不是对方的脸色或者气色,纯粹就只是看,看风景似的看。
“还是这么着对劲。”葛秀夫先开了口:“前几天看着灰眼睛,我总感觉十分古怪,又像是你,又不是你。”
他答道:“燕云也这么说。”
“燕云呢?”
“他正在楼上收拾行李,要带我出远门玩去。”
葛秀夫笑了:“带不带我?”
“不带你。他说你闯了大祸。”
“知不知道我闯了什么祸?”
“他不肯告诉我,说是听了会脏耳朵。”
“那我也不说了,免得你哥哥发威,现在就把我推出去。”
傅西凉移动目光,望向了茶几上的那只酒瓶,心想:“那是我的。”
说好了是他的,说好了要把酒瓶放到枕头底下的,可是昨晚燕云把酒瓶送给了葛秀夫,他糊里糊涂的失去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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