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被他打得向后一倒,一屁股坐回了床上。抬手捂了半边红脸,她转动了两只含泪的美目,一转就转到了傅西凉身上。其余几张面孔她要么认识,要么眼熟,只有傅西凉是完全的陌生,所以她脑筋一转,就明白了。
“老爷,你原谅我一回吧,我也是一时糊涂,往后、往后我再也不敢了。”
薛如玉怒道:“糊涂?你说你是糊涂?呸!我看你就是天生的下贱!枉我当初怜你,花了大价钱把你从堂子里赎出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贱坯,放着好人家的太太不做,非要出去找野男人轧姘头!”
四姨太呜呜的痛哭:“老爷,全是我一时走了邪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罚我吧,我不怨你!”
薛如玉吼道:“你有什么脸来怨我?我告诉你,今天我先扒了你的皮,再把你那个奸夫送去巡捕房,好好的让他扬一扬名!”说着,他一挥手:“给我打!”
几个跟班一拥而上,要去抓那奸夫,而薛如玉走到四姨太跟前,左右开弓又打嘴巴。四姨太猝不及防,又挨了几个脆的,回头看心爱的青年正在和薛家的跟班搏斗,双拳难敌四手,眼看着已经落了下风,便是心中一急,露出了真面目,对着薛如玉的手背便是一挠:“姓薛的,你还没完了?”
随即她愤然而起:“你当初赎我是为了怜我么?你无非是看我有几分姿色、带在身边出风头罢了!你是为我花了钱,可我不也给你做了姨太太吗?一个买一个卖,各取所需,你怎么给我做恩公做起没完了?”
“你个忘恩负义偷汉子的,还有理了?”
“我没汉子,自然要偷汉子?”
“你放屁!你没汉子,我又是谁?”
“你算哪门子的汉子?你私底下干的那些事,还非要逼着我说出来吗?”
“我干什么了?”
“你偷我的衣裳穿!”
此言一出,房内立时静了,连奸夫和跟班们都停了拳脚。薛如玉涨红了脸,手指着四姨太直颤:“胡说八道!你这淫妇竟然信口雌黄、诽谤丈夫!”
“谁诽谤你了?我都怀疑你之所以娶我回家,就是因为我高大些,不像你前头那几个黄脸婆子,个子全都没个蚱蜢大。你还抵赖——我问你,那天夜里你在我房里过夜,半夜起来做什么去了?你照镜子照得挺美的吧?”
薛如玉的声音低了些:“一派胡言!”
四姨太说得来了精神:“我看你我不妨各退一步,大家都糊涂些得了。不是我说,你想再找一个像我这样大度的女人,也难,换了别人,早把你那点破事宣扬的满城都知道了。”
“好哇,你还敢威胁我?”
“我威胁你?我可没有威胁你,我是实话实说罢了!不信你脱了裤子给大家看看,看看你穿的是不是我那条粉内裤?你脱,你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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