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皎,未央宫中灯火辉煌,入了夜后,沈蕴便坐在宫中,皇后规制自有一套妆奁,香汤沐浴、敷白、抹脂粉、画黛眉、贴花钿、描斜红、涂唇脂,一整套下来,约莫有两三个时辰,然后盖上盖头坐着床边儿,等着皇帝过来揭盖头。
沈蕴坐着那儿,任众人摆弄,忙活了一整天,这会只觉得眼皮打架,心道原来当皇后居然这样累人,怪不得霍青钟不喜欢做皇帝,她这下能够体会她了。
未央宫比承干宫大许多,面阔六间,连配殿都多了好几间,宫人也添置了不少,主殿寝间也比之前的大。
沈蕴遣散了众人,只身坐在床前等着霍青钟,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意识消散,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见殿门吱呀的声音。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面前了,沈蕴低头,顺着盖头底下看见一双暗红龙纹长靴,她等了半晌,也没见来人开口说话。
沈蕴要抬手掀开盖头,手刚抬到半空中,就被人握住。
她今儿有些不一样……沈蕴这样想着,却没有再伸手,只等着身旁人开口。
“盖头得由夫君来掀。”霍青钟坐在沈蕴身旁,靠近她低低说着。
沈蕴抿嘴轻笑,“你是夫君么?”
“怎么不是?”霍青钟反问。
沈蕴抬手扯掉头上的盖头,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了,烛光微微刺眼,她缓了缓,抬眼看见身旁的人,怔住。
霍青钟脸盘儿通红,两腮像染上了一层粉色的胭脂似的,发丝有些凌乱,搭在耳后,眼神里也带着迷离的情思……
她喝醉了。
沈蕴手里抓着盖头,见着她的模样,一时好笑地说不出话来,大婚的晚上,她居然将自己喝得烂醉。
沈蕴伸手去捧她的脸,手还未触及,就被她抓住,霍青钟仰着头,质问:“不是说了,盖头得由夫君来掀么?”
同醉了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沈蕴直接将手里的盖头盖在她的头上,半哄半骗地说:“是啊,盖头得有夫君来掀。”
霍青钟轻眨了下眼睛,大红盖头遮住了眼前的光亮,映出一片红光,隔着盖头,她看见坐在床边的人。
她嘿嘿笑着,扬起脸凑过去,嗫嚅道:“夫君,掀盖头。”
香腮半抬,有邀吻的嫌疑。
沈蕴见着她的模样,嘴角轻勾起,洞房花烛之夜,增添些情趣也不是不行。
沈蕴素手勾起红盖头,只微微勾起一角,露出小小巧巧的脸庞来,微红的香腮,鲜艳欲滴的红唇,映衬起来,倒比红盖头更有情趣。
沈蕴凑近,吻上她的红唇,盖头直接盖在两人的头上,红光内,彼此鼻息相对,有甘醇的酒气,还有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很是诱人。
轻解罗袍,沈蕴埋首其间,绵柔香软。
床上的人,大约是动情的缘故,回应地倒是比以往主动些。捞起她的足尖,勾缠在腰间,正欲巫山云雨,忽然听见脚踏上啪嗒一声,沈蕴怔了下,瞥眼看见是个白瓷小瓶。
她想起来,是上回说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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