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房三娘回来了。
司马锦虽睁不开眼,但意识处于半昏沉半醒的状态。
“三娘,我去找孙大夫来!”司马姀丢下话,急忙冲出了屋。
尽管房三娘见惯了女儿生病的模样,但每一次心里都不好受,她忍着鼻酸坐在床头,冰凉的手触摸着女儿滚烫的脸颊与额头。
司马锦清楚母亲又在默默的难过。
因为离得近,片刻功夫,大夫就被请来。他检查了司马锦的状态,再号过脉,缓缓宽慰道:“雯华前段时间病才刚好,底子正虚,所以一受寒就又复发了,待会喝碗退烧药,睡一觉醒来便可无恙。”
闻言,司马姀松了一口气:“孙大夫,我跟您回去拿药。”
孙大夫看着神色仍然凝重的三娘子,叮咛说:“这段时间莫让雯华再吹到风,万一留下病根,可就药石难医了。”
房三娘郑重点头:“谢谢孙大夫。”
“孙大夫,那雯华病养好了后能出远门吗?”司马姀担心一问。
孙大夫看向她,略微惊讶:“你们舍得把雯华送过去了?”
司马姀看了眼房三娘,点头说:“以前雯华还小,三娘与我是有些不舍得。但现在她已及笄,有足够自理的能力,我与三娘离开的这几天就是去江左安排事情,只是没想到一回来雯华又病了。”
“那你们两呢?”孙大夫随口一问。
“我与三娘在这边生活惯了,况且雯华也还会回来的。”司马姀嘴上这么说,心里仍是藏了点私心。
“嗯,既然你们做好决定,那就等雯华情况稳定后,可以把她送去江左了。”孙大夫非常赞同。
司马锦两耳有闷闷,不清晰地听着她们的对话,恍惚地又陷入昏睡。
司马姀跟着孙大夫离开,抓回几贴药,直接去厨房先煎煮。
等到药熬好,她端进屋,刚入内便听到一声咽呜。
房三娘闷不做声地哭成泪泥,既是在自责又是在心疼,另外也有不舍骨肉分离的情绪。
司马姀呼吸一窒,脚步当即变得沉重,在身后低低地说了声:“三娘,药煎好了。”
房三娘快速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熟练地将昏睡的女儿扶起仰头靠到自己怀里,再一手掰开女儿的下颌。
司马姀搅了搅碗里温度刚好的汤药,勺起一羹匙送入那张呆然的口中,余光则注意在三娘通红的眼鼻。
司马锦迷迷糊糊地将汤药咽下,一遍又一遍,眉头也没皱,直到碗空;也许喝惯了这些药,她已经觉不出苦味了。
房三娘将女儿轻轻放落,取秀帕将其唇角的药渍擦净。
忽然一滴热泪滴溅在了司马锦的脸上,她朦朦胧胧地又听见母亲和姑姑在说话。
“三娘,别哭了……”司马姀非常自责:“这事都怪我,是我非要陪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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