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晏白和江中屿一起去了月牙泉。沈晏白坐在骆驼上,听着骆驼铃响,望着远处广袤的沙漠被烈日烘烤得冒着烟气儿,冬天的冰冷似乎也荡然无存了。他脱了件外套,看到了刘女士发来的微信,勒令他晚上必须回西宁参加晚会,上面有一张下午五点起飞的机票。
沈晏白趴在骆驼上问江中屿:“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江中屿摇头说“不知道”。
他似乎并没打算解释那天的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俩如今的关系也不甚明晰,说他们在谈恋爱吧,可江中屿从未确切的说过你是我的男朋友,说他俩没有在谈恋爱吧,可他们一起旅行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接吻晚上还搂着一起睡。江中屿对他的关照程度也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们这两天就好像一对亲密的恋人。
沈晏白的骆驼落后于江中屿,他只能望着对方高大的背影。
过了会儿,两人同时抵达了目的地。脚踩在粗粝的沙子上,砂砾从指缝间钻上来,将整只脚掌都埋进去,沈晏白觉得脑袋有些眩晕,于是蹲了下去。
江中屿也蹲下来,抬起手替他遮挡住烈日照过来的方向:“怎么了?”
“我不太舒服。”沈晏白说。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沈晏白说着侧过头,用双眼望着江中屿,眉头轻轻皱起来,“刚刚刘女士给我买了回去的机票,下午五点起飞的。”
江中屿愣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手看了一下表,几乎是僵硬的说到:“现在十点,我们还能再待会儿。”
沈晏白觉得自己心里那个鼓了很久的泡泡终于炸开了,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望着江中屿说到:“就这个?”
江中屿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沈晏白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不远千里的跟江中屿跑到敦煌来,只做了一件事,被江中屿亲了一下占了个便宜,别的什么都没做成。
他确信江中屿是喜欢自己的,可对方就是捂紧了嘴什么都不说,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不知道江中屿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沈晏白没搭理他,一下子站起来就往前走,他的脚不断陷入沙粒里,走得格外的局促。
江中屿望着沈晏白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地上蹲了很久。
他想起莫高窟里面弥勒佛的那只手掌,也想起昨夜在餐桌上他犹豫沉默的那几秒,他该更有勇气一点说点什么,可对一个人的喜欢太深,反而不敢把那些罪孽摆在嘴边,唯恐惊扰了这一程的喜欢。
沈晏白知道后不一定还会对他感兴趣,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让这段旅程的最后一段也保持完美。
那天正午,太阳正烈的时候,江中屿和沈晏白爬到了月牙泉旁最高的沙坡上,他们没有选择阶梯,而是脱了鞋子,任由滚烫的砂砾从脚掌上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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