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漼时宜红着脸嗔怪,推了周生辰一下,“快走,回客栈,我饿了。”
周生辰勾唇一笑,也未再继续逗弄她,二人下了船往客栈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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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路人行人不多,偶有刚开张的铺子,老板张罗着客人,整条街不算热闹。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突然响起,踏破了整条街的安静,由远及近,径直到了周生辰和漼时宜面前,马上的人猛地一拉缰绳,马声嘶鸣扬蹄而立。
“师父!十一!”凤俏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脸色苍白,双眼通红,一双手微微发抖,将手中信笺朝着周生辰递了过来。
凤俏捏着信笺的手指隐隐泛白,那信笺似乎要被她无法控制的指力握穿。“萧晏……萧晏他……”接下来的话似乎哽在了喉间,一时竟无法说下去。
周生辰接过凤俏手中的信笺,入目是萧晏熟悉的字体:
此去无期,但望凤将军安康喜乐,一世顺遂,萧晏。
“师父……”凤俏看着周生辰并不意外的表情,一双眸子再忍不住,慢慢蓄了泪,“您知道他要走,是不是?您早就知道了?”
“师姐……”漼时宜握住凤俏冰凉的手,又不知该说什么,情爱之刃,无形却穿心,旁人说什么都是无用。
“他要走,谁也拦不住,”周生辰将信笺放回凤俏的手心,“不与你当面说,就是怕你难过。”
“这样我便不难过了么,”凤俏喃喃地看着手中的信笺,咬了咬唇,手指倏然用力,似要将这满心愤懑团起,却又泄了力。
啪嗒——
信笺上乍现一小团水渍,然后被温柔地卷起,凤俏将信笺收好,塞进腰封。
“师父,”凤俏陡然掀袍跪了下去,声音冷静而坚定:“不肖弟子凤俏,求师父准我挂印辞军。”
漼时宜目光跟着一跳,急切地望向周生辰。
周生辰看着跪在面前的凤俏,缓缓道:“你随我征战十六年,从兵卒到什长,到屯将,再到百人督、牙将,方有了今日,如今为了他,便全都放弃了?”
凤俏额角的血管绷紧,咬牙,叩首至地,“弟子枉顾师父教诲,求师父责罚,但是弟子……无法就这么回去。”
漼时宜心疼凤俏,可这辞军一事关系到军中事务又不便插嘴,只得默默站在旁边,心中五味杂陈。
“你要去找他,你知道该往何处去找他?”周生辰心中亦是恻然,凤俏是他看着长大,他如何不知她的脾性。当年宏晓誉笑言凤俏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谢云笑道:师姐错了,凤俏岂止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见墙拆墙,见庙拆庙,挡我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牛脾气。
萧晏要走,他不会阻止,如今凤俏要去寻,他阻拦也是无用。
“是啊,师姐,天下之大,你往何处去找他啊?”漼时宜蹲下身子,握住凤俏的手臂。
“东来南往,西归北上,总有能找到他的那一天。”凤俏慢慢挺起了腰,依旧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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