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融原是想着待得容舒来了大同府后,便向她表明心迹,好娶她为妻的。
主意打得好好的,却不想几个月后,京里忽然传来顾长晋被立为东宫太子的消息。
这消息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
若顾长晋只是都察院的顾大人,对求娶容舒这事,他自是不怕会有甚后顾之忧。
可现如今这位顾御史却不再是顾御史,而是太子,是日后的皇帝,是他誓死要效忠的人。
明知这位未来的皇帝心悦容舒,如此,他还要不管不顾地求娶容舒吗?
思忖间,眼前的男人已然回首,与他定定地对视了一眼。
穆融心神微凛,听见那人道:穆将军。
穆融垂首应道:下官在。
鞑靼皇庭起了内乱,是以今岁停战比往年都要早。顾长晋道:自然,鞑靼军会退兵,也是因着穆将军治下有度。只鞑靼皇庭的内乱结束后,恐怕兵力会更胜于从前。孤猜测,至迟明年,鞑靼的这场内乱便会结束。
穆家驻扎在大同多年,对鞑靼皇庭之事也是了然的。
鞑靼的大炎可汗这几年重病缠身,底下十几个儿子为了那皇座可谓是手段百出,几乎是杀红了眼。
鞑靼皇庭内斗,对大胤来说自然是好事。当初穆融便是因着这场内乱,方能带领穆家军杀出一条路来。
然而若真叫大炎可汗的儿子们争出个高下,新上任的可汗一旦收归他那些兄弟们的兵力,那鞑靼军的实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穆家的儿郎,穆融的祖父、父亲还有诸位叔伯便是死在了大炎可汗的鼎盛时期。
穆融正了正脸色,拱手作了揖:是!下官定不会掉以轻心!
顾长晋颔首:孤三日后便会启程回京,离去前,孤有事要与你商榷。
明年大同的那一场马瘟,非是天灾,而是人祸,是鞑靼潜藏在大同多年的细作奉新可汗之命故意酿造的人祸。
这些细作能坏事,自然也能成事。
顾长晋不仅要避开明年的那场马瘟,还要借助这些细作,给鞑靼的新可汗一个致命之击。
为防鞑靼军偷袭,大同府的军营常年不撤。
顾长晋并未下榻在官员们给他精心准备的别院,而是挑了个简陋的营帐住了下来。
容舒与沈一珍就住在穆霓旌给她安排的屋子里。
那是一套三进的宅院,就在穆府对街,这位置在大同可谓是得天独厚的好了。
容舒望着院子里那一丛丛蓬勃的绿意,与挂在老槐树下的秋千,不由得笑道:辛苦你了,这院子甚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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