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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亲自点了安神香,直到沈氏微蹙的眉心稍稍舒展开,才放轻脚步出了屋。

周嬷嬷在廊下听厨房的婆子禀事,见容舒出来,便遣了婆子,笑着上前道:老奴今晨让夫人莫要操心设宴之事,夫人偏不听。也就姑娘您开口,夫人才肯顾着点儿自己的身子,偷个闲歪一会。

容舒淡淡笑了下,问道:这几日,祖母与阿娘可是又闹了什么不快?

周嬷嬷望了望容舒,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容舒道:怎么?嬷嬷这是连我都不能说了?

老奴不敢。周嬷嬷叹气,朝外张望了两眼,道:大姑娘随老奴来。

周嬷嬷将容舒领到偏房,给容舒斟了盏茶,方徐徐道:

昨儿夜里老夫人来了趟清蘅院,要夫人把东郊的庄子添进二姑娘的嫁妆里。可那庄子夫人是给您买的,想着等里头的水榭一建好,便放到您名下。日后您同姑爷得闲了,还能去庄子赏赏梅听听松涛。老夫人昨夜那样说,分明是要在这庄子过户给您之前,捞到秋韵堂去。

周嬷嬷说到这,委实是压不住气,心火一把一把地直往上冒。

荷安堂与秋韵堂的一应吃穿嚼用大部分都是夫人在掏银子。大姑娘您的嫁妆,除了些两套头面是大房、二房给的添妆,旁的全是夫人从自个儿的嫁妆里挪出来的。老夫人作为姑娘的祖母,连一双耳珰都没给过您,竟还敢抢您的东西,吃相忒地难看!

容舒垂下眼,容涴明年开春出嫁,阿娘作为嫡母,于情于理都要备份嫁妆。

只容涴不曾养在阿娘膝下,那嫁妆倒也不必多丰厚,做个面子情便好。

东郊的庄子寸土寸金,阿娘便是不留给她,也不会犯傻送给秋韵堂。

上辈子因着长安街的骚乱,她并未在今日回门,压根儿不知晓这事。只记得她再回来侯府时,阿娘已是大病了一场。

问起阿娘生的是何病,阿娘与周嬷嬷却三缄其口,只说是老病灶。

沈氏的身子骨实则是不差的,非要说有什么老病灶,那便是心火旺时会犯头疾。

难道就是因着此事,阿娘头疾犯了,这才病了一场?

东郊那庄子,可是裴姨娘同祖母张嘴要的?

容舒说的裴姨娘便是承安侯纳回家的贵妾,也是四郎与容涴的生母裴韵。沈氏不爱夺人儿女,容涴与四郎自小就养在裴韵膝下,母子三人一直住在秋韵堂里。

周嬷嬷迟疑道:老奴不知。但依老奴看,秋韵堂那位清高得很,应当是拉不下这个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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