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妈妈不疑有诈, 忙凑过来细瞧, 红肿的眼睛和破了皮的嘴唇一下子暴露在赵氏面前。
凭借本能, 赵氏明白“出事了”。
她霍然起身, 一把抓住郭妈妈胳膊:“世子爷在哪里?”
郭妈妈猝不及防地, 忙辩解“夫人别听小人胡诌, 一个个黑心肝的, 早该拖出去打板子。”
赵氏一颗心像沉重的铁锚,直直往下沉:府里的人已经知道了,丈夫出了事。
她声音颤抖,央求道“好妈妈,别瞒着我,世子爷来了信,是不是?信里说什么?”
郭妈妈咬咬牙,一口否认:“哪有的事?夫人不可听没边没际的瞎话,不值当的。若不信,奴婢请了老夫人来,当面和那些子小人对质。”
老夫人有了春秋,因是天热,体虚不敢用冰,今日便没到长房,派了贴身的妈妈过来为几句谣言,便要惊动年事已高的伯爵夫人?还当面对质?
可想而知,郭妈妈无可奈何之下,已经去找过老夫人,商量了对策。
赵氏身为宗妇,主持伯爵府十年,本能地明白“婆婆会站在郭妈妈一边”,说些“大郎安然无恙,切莫多思多虑,身子骨要紧”的废话。
她腾地站起来,大步朝屋外走,推开过来搀扶的丫鬟,还没下台阶就被郭妈妈死死搀住。
“我的大小姐!”情急之下,郭妈妈叫起赵氏在娘家时的称呼,声音发颤:“你就听奴婢一次,奴婢什么时候蒙过你!世子爷临走之时,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放不下没出世的小公子小小姐,我的好小姐,听世子爷的话,莫要胡思乱想,莫要听歪的邪的,把身子骨养好了....”
三月二十三日,丈夫依依不舍的脸庞浮现在赵氏脑海。
她热泪盈眶,竭力维持着贵夫人的矜持,突然惊恐地发觉,腿上热乎乎,湿漉漉。
“妈妈。”赵氏抓住郭妈妈的手,指甲深深陷进对方肉里,“叫大夫来,我,我,我怕是见红了。”
郭妈妈惊恐的神色只维持了两息,迅速镇定下来,高声叫着丫鬟,合力把赵氏扶到最近的罗汉床上,厉声说“翠屏喊大夫来;翠喜去告诉老夫人“夫人身子不适”;翠蓝,去拿盒子里的对牌,等禀过老夫人,出府告诉娘家夫人(赵氏母亲)愁眉苦脸干什么,一个个的,给我跑快点!”
这个时候,红叶也挺着个大肚子,扶着二丫胳膊,慢慢走在通往长春院的青石小路。
太阳落了山,暑气渐渐消去,比白天舒适不少。红叶在树荫、长廊下走走停停的,颇为悠闲。
“姐姐,我替你跑一趟多好。”虽然服侍过红叶一胎,如今她九个月,二丫还是颇为紧张。“这么热的天,干什么走来走去的,大娘知道了,非得骂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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