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君听到他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一直咯咯的笑个不停。笑了许久,笑的嗓子哑了,他才收了声:君之,这些年辛苦你了。
君之道:没有辛苦。
沈临君摇头:你不觉得现在辛苦,未必以后也会这么认为。到时候想骂了,我都不知道轮回了几次,可不就没的骂了么?
不会,这是我答应你的事。
今日之前,我总在想今日。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又想起未来。你说,会不会有哪一天,你看上了谁家的小姑娘,可那姑娘最后没法接受她变成一个老婆婆,而你还一辈子年轻,不要你了怎么办?
君之皱起眉头:沈临君,这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么?
沈临君嬉笑着:要真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努力博取人家小姑娘的同情,甚至还能说得更惨些,我不怪你。
突然头疼的君之朝着沈临君摆了摆手:滚吧,我去找马车。
沈临君冲着他的背影,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在君之离开前,他低着头,轻声说道:这次是沈家害了你,我替阿月和你说声对不起,以后以后还是要辛苦你了。
宝乐当时离他们不远,所以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沈临君最后这句话说得那样轻,只是冬夜的南京城更加安静,这声道歉回响了许久。
君之离开之后,沈临君慢慢走到白衣男人的尸体旁边。他捡起了对方的扇子,放在贴近自己胸口的位置,然后就像他方才杀人那般,快而狠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君之牵着马车回来,看到雪地里并肩而躺的双生子,慢慢握紧了牵着缰绳的手。
同饮美酒,共赴黄泉,两个傻子罢了。
他放下缰绳,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抬起头,看向宝乐的方向,一如少年初见时那般温柔的笑着:姜宝乐,你又来啦。
她很像说些什么,可是梦境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抬头是烟雨朦胧,低头是秦淮河畔。
宝乐安静的坐在一艘画舫上,看到岸边有一行四人在向画舫靠近。为首的是位老熟人,正是穿着白色衬衫与西裤的沈云芙,那年的沈云芙刚满十六岁。她缠着李谙,一直叽叽喳喳,要不是她爹拉了她一把,能缠到人家身上去。
没错,除了沈云芙以外,剩下的三人分别是沈思维、李谙与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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