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霁月正感叹又错过一次机会,旁边姜梨或许是看到她的眼神,陡然开口:“找他?”
烟头指了指那边空的位置。
郑霁月定了定,看着女人淡然的眼神,这是洗去了一切苦难后才能拥有如此透彻的眼神,她笃定这人不一般,虽不是大善,但也不至于害她,便也不向她隐瞒。
“嗯,你看到了?”
“刚走不久,衣服还放着,应该没离开。”
江楠的外套还搭在另一侧,只是光线很暗,她没看清。
郑霁月动了动手指,“你认识他?”
女人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将双腿交叠,她的腿细长白嫩,若隐若现的侧开让人浮想联翩,侧了侧脸,看见郑霁月脸上不动声色的探查。
这是一种警惕的信号,也是心思细腻,目的X极强的人的通病,姜梨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神情,所以再见居然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第二个自己。
她叹了口气,摇头:“不认识。”
郑霁月稍微放松一点,神情不像是说谎,说明对方不是派来探话的探子。
“我刚进来的时候,发现他在看你,但总是在你做其他事的时候,你并没有留意,我就留心了一下。”
郑霁月有些讶异,并没有掩饰,姜梨伸手灭了烟,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或许我过几天就走了,咱们再也见不到,和陌生人聊天不用这么拘谨。”
她显然经历过一些事情,看郑霁月的眼神带着怀念,那毫不掩饰敞开心扉的姿态,让郑霁月慢慢打消了对这些巧合的怀疑。
“习惯了,改不掉。”
郑霁月又笑笑。
姜梨没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姜梨先开口,一出声,就让郑霁月重新升起了戒备。
她问:“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这显然是知道很多信息的问法,可是郑霁月从来没有见过她,更别说和她密谋复仇的核心计划,她紧张起来,微微向后靠,是防备的姿态。
“什么下一步?”
她打算完全装傻。
姜梨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竟然忘记了我们的身份,只是你这个眼神和我当初很像,我们都守着一个巨大的悲剧,而且仍然不愿意放手,我情不自禁就想多问问。”
“不要紧张,我和你曾经是一类人。”
她说的很真诚,真真切切流露出一种长辈的关切,带一点无奈,接着她告诉郑霁月了一些事情,她听懂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听懂,这是个很离奇的故事,也明白了为什么她现在要藏身京城,现在的结局也并没有尘埃落定。
这实在太像一个故事,可是郑霁月和她的经历有一部分重叠,又忍不住代入。她们如此不同,姜梨明媚张扬,郑霁月清纯内敛,不说实际如何,但她们都有一个无比强大的驱动力在推动她们前进,这种坚持和毅力让她们站在了一起。
她们都是蝼蚁,在做一些妄图撼动大树的举动。
姜梨成功了,但她告诉郑霁月,大树倒塌后,如何保全自己的蚁巢不被摧毁,才是最重要的。
说透审很长一段时间,她们都没有再交流,郑霁月似懂非懂,她身上背负的东西让她无法放弃自己的计划,可是姜梨的话,让她也考虑起了自身安危。
她的计划很冒险,就是一个赌字。
江楠再变态,再不屑世俗常规,他也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哪有把自己往火坑推的,只臣服于她,做一条没有尊严的狗。
她打算兵行险招,为今之计只有绑架。
是的,郑霁月所行就是要毁掉江楠,毁掉那个高人一等,养尊处优,矜贵自持的京城江家唯一继承人,不论当初撞陈妍妍的是谁,她要让整个江家都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后悔。这招兵不血刃,牺牲一个江楠,比任何斗争都来的快,她期待江家人见到他们的独子跪在她面前,大跌眼镜的模样。
她要他们也感受到她们曾经受过的痛苦,那种报仇无门,痛不欲生的恨。
可是绑架之后,她何去何从?
不论她去哪,陈妍妍和陈姨必会遭遇灾祸,杀一损二,这太不划算了。
她看向姜梨,对方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也不想劝你,你只要保全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
“唯一的办法,只有让江楠离不开你。”
“即使是你绑架他,江家人知道后,他也仍然离不开你,你才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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