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揭王捻着花白的髭须暗忖,月氏向来看重女子贞洁,未及笄的女子更是如金子般珍贵,从前便听说月氏贵族有女子新婚之夜被夫君发现不贞,被族人负石投河的事。
当年冒顿在月氏为质时,云尕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这个冒顿怎能干出如此禽兽的事来?!
或许,那是冒顿当年对月氏王的一种报复,云尕当时不敢说,当月氏王得知这一切时,为时已晚,为维护王室脸面,只得忍痛与自己最爱的小女做切割,将她赶出了月氏王庭。
他心如电转,很快便信了云尕的鬼话,问她究竟有何妙计,应对已然兵临城下的匈奴铁骑。
云尕不疾不徐说出心中计划,并叩首发誓:此计不成,小女将以死谢罪!
待她说完,帐内静了半晌无人应话,呼揭王并不关心云尕是生是死,只觉得她说的计策甚是可行,遂命人先领她下去沐浴更衣,给她弄点吃的,让她好好休息。
待她走后,呼揭王看向帐内众人,道:诸位如何看?
此前主和的大臣垂头默不作声,主战的武将则跃跃欲试,甘当杀敌急先锋。
呼揭王叹了一声,道:有道是,安危在是非,不在于强弱。存亡在虚实,不在于众寡*。匈奴不分是非,悍然入侵我呼揭领地,发动侵略战争,孰是孰非,天理可鉴!本王欲联合西域诸国奋起迎敌,将匈奴铁骑赶出西域,保我子民安居无忧!
.......
日暮时分,匈奴大军在距离呼揭国不足几十里外的开阔空地上安营扎寨,三万铁骑将金顶帐车拱卫在正中,帐车内,兰儋和丘林稽且正和大单于商议明日的攻城计划。
欢儿这几月与父王朝夕相处,已不复父子间的生疏,见冒顿在舆图上指指点点,他也跟着上蹦下跳,闹得冒顿没法集中精力排兵布阵。
兰佩见儿子放肆过头,正待要去将他抱走,见冒顿已先她一步将儿子抱在膝上,一边抖腿逗儿子,一边继续推演。
兰佩实在看不过去,走过去轻声道:给我。
冒顿抬眸,见她面色不悦,乖乖交出儿子,开始专心致志干正事。
待几人商定明日事,已近亥时。欢儿早被宝英抱去睡觉,兰佩从后帐走出,见众人皆已散去,冒顿仍立在那两幅巨大的西域舆图之前,如入定一般。
怎的还不去睡?
她缓步走近,牵起他的大掌,柔声道。
蓁蓁,冒顿凝视着舆图,沉声道:你知道,我自为王以来,便立誓,要使天下引弓之民为一家。如今,我匈奴战马终于踏上葱岭以西的这片宝地,距我心中之所愿,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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