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拉着她的手,摇头,眸色温柔缱绻,低哑的气声像柔软的毛刷,在她心头轻刷着:我不饿,蓁蓁,你要不要也躺下歇会?
听他如此说,兰佩将嘴边的那句我不累咽了回去,合衣在他身边躺下。
他醒了,往后他要她做什么,她都依他。
冒顿的手横在她腰间,想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结果只是徒劳地动了动手指,兰佩感觉到他身体微微向内发力,抬眸看了他一眼,甚是乖巧的主动贴近他,将头搁在了他肩侧。
他的手指轻而缓地反复摩挲着她的手心,目光环顾过帐内四周,自她头顶幽幽吐着热气:我昏睡了多久?
六日。
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这是哪里?
兰佩听着他近在咫尺的沉稳心跳,道:朴须部的王帐。
冒顿面色微怔,几乎不可置信:朴须部?你怎会在此?
几乎在开口的同时他便猜到了,是她来救了他。
他昏迷之前以为有诈的援军,定是她领来的。若不是她提前调来援军,他此刻已葬身雪林。
兰佩斜觑了他一眼,见他难得露出一脸震惊的呆样,唇角微翘,柔声道:你才刚醒,哪来的这么些问题。想你我便来了,巫医说你需要静养,快别说话了,再睡会儿。
冒顿虽全身无力,却不困,但他知兰佩从单于庭赶来,又照顾他这些天,定是累极,他想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便收回了无数的问题和亟待倾诉的思念,闭目道:好。
这些天,兰佩每日至多伏在榻边打个盹,从不曾睡过一个囫囵觉,如今见他醒来,心中大石头落地,整个人一放松下来,顿觉困得睁不开眼,倚在他身边,又觉无比安全,呼吸渐渐变沉,半梦半醒间,听见他轻叹了句:害你吃了这么多苦,我真是无用!
她想张口驳他,怎奈嘴唇黏住了不想动,便当这只是句梦话,没有理会,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就连巫医进帐替冒顿换药,她都不曾醒来。
冒顿借换药的机会,挪到了床榻外侧,守着她,怔怔望着她的睡靥,她弯弯的黛眉,细密的睫羽,俏挺的鼻尖,紧闭的樱唇,瘦得尖削的下颌,渐渐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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