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盛侯孟家不是普通的勋贵之家,他们一家在军中根基深厚,陛下能容许他们家的女儿嫁给长公主的次子却万万不会眼睁睁看着嫁给自己的儿子,尤其是太子。
高贵妃娘家富贵,太子妃娘家素有清名,太子最缺的就是兵权,隆盛侯孟家可以称得上是绝佳的东风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孟家女是嫁定了太子,舅舅心里只会更不痛快。姜昭同简知鸿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心里为太子点上了一根蜡烛。
姜昭觉得,若是没有意外,这次春闱未定的副考应该会落在吏部右侍郎程大人的头上。景朝的科举是由礼部和吏部一同主持选拔人才,历年春闱的主考和副考也会在这二部中产生。今年的主考按规矩轮到了吏部尚书卢大人,两位副考一位选定了礼部的左侍郎,另一位人选则在礼部和吏部之间来回拉扯。
偏这次礼部推上来的人选刘侍郎是最好礼法规矩的那等人,向来拥护太子,是铁杆的东宫党。而吏部侍郎程大人行事大胆激进,最不喜酸儒,和太子妃的娘家曾有过节。
两个人选,本来平分秋色。可如今有了太子这一出,景安帝会选择谁已经不必再猜。
乾清宫,景安帝刚下了一道旨意,命吏部右侍郎程立程大人为本次春闱的副考,就有宫人进来禀报,太子殿下求见陛下。
宣他进来。景安帝眼神微冷,宽厚带着茧子的手掌放在了尤冒着热气的茶盏上。
太子魏琰听到宫人的宣召,深深吸了一口气,穿着杏黄色的袍子一走到殿中就扑通跪在了地上。
父皇,儿臣特来请罪。他跪在地上,以头叩地,语气诚恳至极。
景安帝的手停顿了一瞬,威严的双目盯着他,声音冷淡,既然来请罪,就好好说说自己犯了什么罪。
儿臣昨日实在该死,错不该饮了那么多的酒,酒醉之下将错闯进来的孟姑娘当做了东宫中的姬妾,故而犯下错事,尤其是在姑母府上。
儿臣已经向姑母赔罪,还请父皇责罚儿臣的妄为。
太子言语切切,全然将昨日之事推到了酒醉上。
闻言,景安帝嗤笑一声,下一刻拿着茶盏掷下,直接扔在了太子的脚边。
一声巨响,茶水和瓷片四溅,景安帝大怒,好个酒醉,好个走错路,你身边无人?安国公府无人?休来糊弄朕!
没想到父皇如此震怒,太子的心脏骤然漏了一拍,慌忙又道,是那孟家女走错路有意攀附儿臣,儿臣身边的人以为她是姑母送来的婢子,故而不曾阻拦。
哦,如此说来都是那孟家女的错了?景安帝怒极反笑,语气反常地温和。
可惜太子趴着未看到他脸上的森冷,闻言点头,儿臣酒醉之下根本分辨不清那孟家女的身份。不过,此事儿臣也有罪,孟家女既然成了儿臣的人,儿臣自然要负责,还请父皇允许儿臣纳孟家女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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