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实验室陆续有人进来,不到八点半全员到齐,除了温瀚清。
上午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大家都很自觉的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
实验室里,周墨在做实验。
大家都沉默着,忙碌着。休息室里的空气也慢慢凝滞,跟着沉重起来,像一张大网,携带着紧张与烦闷笼罩着这间屋子,让人无处逃避。
上午十点,原野出声打破沉默,我最近看文献都快看吐了!
我也是!之前PPT里的文献都不够新,这两天在疯狂扫荡文献,都快看成斗鸡眼了!秦辞双手举高,挺直背,伸了个懒腰说。
你们这还算好,没我郁闷。李嘉渡看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怎么了?其他三个人齐声问,他们听出师兄话语里的不对劲,休息室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每个人都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转头看着李嘉渡。
我刚看到最新发的一篇文献跟我的结果有些矛盾。李嘉渡取下眼镜,放在书桌上,捏着眉间,解释。
啊?那怎么办啊?秦辞下意识地问,说完觉得不好,像火上加油,又连忙改口,师兄,你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可能。这种情况不少见,我看到过同领域里结论相反的文献。
原野和苏静尘扭头看着李嘉渡,不知道说什么。
嗯,我再看看,估计要加一堆实验来反复验证我的结果没问题,否则以现在这篇发了顶刊的文章,我到时候投稿估计都没期刊敢接受。李嘉渡说,话音里有淡淡的愁绪,但不是让人揪心的程度。
读博这五年,他遇到的问题太多了。现在延期了,却又碰到这样接近灭顶的难题,屋漏偏遭连夜雨。
师兄,你要是忙不过来,可以随时叫我,我帮你做实验。苏静尘开口。
她知道李嘉渡师兄很佛系,很多事看得很开。至少延期毕业这样的大事好像对他没造成特别大的困扰,他依旧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作息,情绪很平静,没听到他抱怨,所以不用特别安慰他。
我们都可以的。需要的话你就开口。对了,正好趁这次组会,师兄你说一下这个问题,到时候听听孟教授和温师兄的意见,说不定就迎刃而解了。秦辞接话。
嗯,到时候我仔细讲讲。李嘉渡回。
这时,周墨从实验室走进来,他在实验室听见了大家的讨论,走到李嘉渡身边,俯身,把电脑屏幕侧向自己,拖动鼠标,大致把这篇文献里的图快速扫了一遍。
不用慌,我硕士的时候,课题组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最后文章也发出来了。你的课题跟这个不一样,出现相反的结果正好让你去想想背后可能的机制。周墨直起身说。
我再看看吧。理一下课题逻辑。李嘉渡有些疲惫地说。
原野起身,踢了踢腿,活动了一下筋骨,恭喜师兄喜提海量文献!
他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必须要看无数文献,找背后可能的原因,然后用大量实验去验证自己的假设。这是个脑力和体力的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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