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殿内,低声禀道:娘娘,王爷, 月华宫那边妥了, 老奴亲眼看过, 里头的那位已经被乱箭射成了筛子, 绝无活口。
穆昭凤和晋王闻言, 互相对视一眼,面上皆露出舒心之色。
威远侯人在何处?晋王问道。
高公公:威远侯打探到顾、姜两府逆贼的下落,月华宫事毕便亲率禁军出京去寻,他说此番定将逆贼们的首级亲手取来,献给娘娘和王爷。
晋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皇帝身上,却又有了几分迟疑。
母妃,现如今万事俱备,父皇还能醒吗?
穆昭凤淡淡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方锦帕,命高公公取杯水来,将锦帕沾湿,便有阵阵诡异的幽香从锦帕上飘散开来。
晋王下意识掩住口鼻,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便只看见穆昭凤将那帕子敷在了皇帝的鼻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皇帝眼皮动了动,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父皇
晋王心里一虚,下意识便要跪拜
却被穆昭凤抬手止住:我儿莫怕,你仔细瞧瞧。
晋王定睛一看,只见皇帝虽是睁着眼,可那双眼睛灰暗木讷,寻不着半分生机
父皇父皇?
晋王轻唤几声,又伸手在皇帝眼前晃了晃,见皇帝始终没有反应,总算长舒一口气。
他忙朝穆昭凤跪地行了个大礼,言辞恳切地道:谢母后为儿子筹谋,儿子对天发誓,来日荣登大宝,定事事听从母后安排,绝无二心,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穆昭凤满意地笑了,虚扶他一把:你我母子之间,说这些岂非生分了。
言罢,她侧头对高公公吩咐道:传令下去,就说皇上醒了,召百官入宫觐见。
几个时辰后。
朦胧的天光透过小窗照进天牢里,高公公带着两个内侍来到了谢容姝的牢房外。
内侍们手捧香炉,腰间系着金铃,步履间发出诡秘的铃音。
谢容姝见这阵仗,心下有几分了然。
先前在穆昭凤记忆里,谢容姝窥探到,惑心蛊须得用特制的巫香和巫铃驱动,才能达到控制人的效力,一旦巫香散去和巫铃停止,被控制之人便会很快清醒过来,并忘记被控制时做过的事。
此刻,穆昭凤特命高传良提前带着巫香和巫铃来,想必便是为了让她在太极殿上更听话。
没想到,高公公竟然是贵妃的人。谢容姝嘲弄道:若皇上知道,身边最相信之人,竟是别人的走狗,不知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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