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神采,他永远都忘不掉。
“凡我大魏子民,都要好好活着。”
池小天最疯的时候,还是想着戎星剑,他有记得他哥宏图大业。他哥是个好将军,是个很好的将军,他想戎星剑的抱负和理想都偿所愿。
池小天临死前提了很多要求,那些不好骂名,都由他来背,这算是他为戎星剑做的最后一件事。
少年将军永远是少年将军。
四月。
多雨,一行人披着雨衣,穿着胶鞋,在山里缓慢前行,池小天是老教授的得意弟子,老教授有意考校道:“你知道这是哪吗?”
池小天在院很出名,性子冷,嘴巴毒,雨声让老教授的声音显得模糊而嘈杂,白色的胶靴被溅上了一些泥点子,他稍稍抬了下头,那是张艳丽夺目的脸,扎着长发,个性鲜明:“国子监。”
老教授顿了下,他上了年纪,腿脚不太灵活了:“不错。”他费劲的直起腰,“怎么猜出来的?”
池小天伫立不语。
路的尽头,似乎有颗老榕树。
这是大魏,但又不是大魏,至少不是池小天所熟悉的大魏,这原是平地,就和皇宫挨着,后来地壳运动,这块塌了进去,被埋住了。
直到近日来才重见天日。
老教授抹了下雨,喘气声有些重:“戎将军金戈铁马二十载……”他左右盼望,叹息,“竟然葬在这籍籍无名之地。”
按照那个年代,戎星剑死后,至少该修个陵寝的,但没有,要不是有明确的文字记载,他们也不敢信,戎星剑的墓地就只有一处孤坟。
榕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枯萎了,但树冠仍旧盛大,依稀可见其峥嵘的过往,还在下雨,空气是潮湿的,树干也是。
还在淌着水,入手有些冰凉,池小天碰了下,恰好又风吹了过来,夹杂着冰凉的雨,他的睫毛晃悠了下,视线有些恍惚。
“元临二十五年。”
老教授声音有些沧桑,“戎星剑回京修养,路经国子监。”
“有史记,戎将军少时貌神武,姿不凡。”
“一晃二十载,再归时,已然两鬓斑白。”
池小天屈了下手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哥。”树影重重,有一人迎面走来,一身戎装,两鬓银霜,他似乎已有白发,但仍旧身姿挺拔,目光如朗星,“我替你看了。”
他的睫毛被雨水沾湿了,连着瞳孔都变得晶莹,但唇角却是弯着的,“大魏子民。”
“如今过得很好。”
老教授见接头的来了,过去说了几句话。
“戎将军的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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