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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尚未反应过来,由一旁又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来,穿着奇怪的衣衫,那脸却分明是承宁伯府大公子陶益靑模样,笑着打趣那小姑娘,灼灼,你又偷摘婶子的茶花,小心她逛街回来,抽你一顿。

祁晔也发现了,小姑娘怀里抱着的茶花很是名贵,不说那繁繁复复层层叠叠如碗口大小的花瓣,红色花瓣上还有纯白带粉的斑条,看起来极为艳丽,较之往昔宫宴上摆放的茶花都华贵数分。

又见那茶花旁边两支似乎是芍药的花枝,其中一支上下两层金环型,拦腰一圈嫩黄花蕊,该是名贵难种植的金带围,曾经被皇嫂爱若珍宝养护在栖凤殿。而另一支却是未见过,白色夹杂红粉绿,可见也不是凡品。

我可是为了插花,才摘,妈妈肯定不会说我,陶灼调皮地歪了下头,小脸粉嘟嘟,煞是可爱。只是祁晔却无心,惊疑不定地望着这兄妹两人,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嘴唇开开合合,而自己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四周似乎迷蒙又涌起,祁晔心中一阵阵惊慌,挥手驱散雾气,再去看时,已不见了那兄妹两人的身影。惊惧之下,越发挥舞胳膊挣扎,直到一阵疼痛自胳膊上传来,他急促地喘息着睁开了眼。

又是一场荒诞梦。

太阳穴处隐隐有些疼痛,他才用食指轻柔了几下,福全自外面进来,一见他面色,大惊。

疾奔过来,殿下,您脸色怎这般苍白?又见他额间汗津津,忙吩咐人打了温水来给他擦拭。

好端端的午休,怎脸色就这般难看了,老奴找太医给殿下看下吧?见他似乎还有些头疼,福全越发不放心,只是也没往做噩梦上想,只以为他这两日外出办差累到了。

祁晔没有言语,福全便自去殿外吩咐小内侍去找太医过来。

不过半柱香,当值的太医便肩挎药箱急匆匆过来,一番看诊后,这位王太医认为晋王是身体疲累,惊惧所致,这跟上次半夜发疾有些相似,福全不知晋王为何一而再如此发作,先催促着王太医先给晋王扎针止了头疾,再开方熬药服下。

等晋王头疼止了,服下汤药,福全才开口询问,殿下,此番外出可是遇到了什么可怖之事?

并无,只是累到了,祁晔能怎么说,两句话掩过去,只是到底心里惊疑不定,不解为何三番两次地做这种梦,而且两次都是见过了承宁伯府的人。

他心中存了疑虑,自然要探究。

因此,过了两日,陶益靑发现自己接连好几日都遇见了晋王,心里还奇怪,早听闻晋王如今已经替圣上办差,不想他得闲就往国子学这边跑,这也太有求学精神了。

陶益靑自然不知晋王其意,更不知他是故意为之,只为了试探。

祁晔却发现,就算见了陶益靑,而且一日两三次,再入眠也未做过奇怪的梦,便不再纠结于此。加上淮南道忽发水匪,地方官剿匪不力,隐有乱象,景隆帝权衡之下,委派晋王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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