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梨咽咽口水,拦住来送炸豆腐的老人,问道,阿伯,您家摊子是还有吃食没上吗?怎么总有人来?
老人将两根竹签仔细摆好,直起身道,他们啊,在等人呢。话说半句,却是不肯再说。
问不出缘由,司梨再低头时,将小雀伸向豆腐的竹签看个正着。小雀有些局促地扎着最后一块豆腐递过来,小、小姐吃。太好吃了,没注意就
自己留下的小雀,能吃也要养着。
没事。司梨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探头咬下豆腐,起身出门。
鲜辣的酱汁在豆腐脆皮上裹满,咬破脆皮的一瞬间,内里嫩滑的膏状豆腐便滑了满口,浓浓豆香中和了酱料味道,熟悉的绵密奶油似的口感让人眼前一亮。只是不知是否是期待太过,总觉得酱料味道和豆腐本身有些不匹配,闻着勾人的酱汁反而成了拖后腿的那个。
走出几步,司梨才想起这口感在哪里吃到过。前世去云省旅游时,一道著名小吃石屏豆腐就是这样的口感,不过石屏豆腐大多是煎烤或铁板制作,配以蘸水,两种做法美味程度各有千秋。
小雀紧跟着司梨,高兴道,我之前都没吃过呢,小姐真好。
这应是西南那边的做法司梨话还没说完,被从官道上急速跑来的灰衣小子擦身撞了个趔趄,小雀气道,干什么啊!你出来,怎么能撞人呢!
跟着灰衣小子几乎同时来到炸豆腐摊前的中年人正好听到司梨前一句话,看她们两眼,瞧你是个懂吃的,下次来记得这会儿来,才有正宗秀才豆腐吃。不跟你说了,秀才娘子每日时间紧,要抢不到了。
司梨认出中年人正是先前在摊前打转却始终没进去的人之一,眼看他急急忙忙挤进眨眼间就围了里外三层的小摊,围在正中央的却是撞了她的灰衣小子。此时灰衣小子重拿布巾包过长发,围上围裙,温婉的眉眼便显露出来,若不是眼下青黑和一点也不起眼的装扮掩去大半容色,任谁第一眼也不会看错她的性别。
难怪中年人说秀才娘子,这分明是个小姑娘!
之前守着摊子的老人挂着笑容站在一边,盯着灰衣少女手上动作,眼中精光令人不自觉皱眉。
秀才娘子左手拎锅右手滑油,滋滋油声清脆响亮,一股咸鲜肉臊香味弥漫开来,司梨有心去尝尝被这样多人等待追捧的秀才豆腐是什么味道,但想想口袋里方才破开银角子找零的九十多枚铜板和没吃饱的肚肠,终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先前看过了,一碗炸酱面都要二十文,若是一直在摊子上吃,这些钱也只能花两天,而明显更高档的瓦房食肆的收费更是不敢想。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吃饭还是摆在第一位。没打算回庄子喝粥的司梨买了份炸酱面和小雀分着吃完,等日光不太刺眼才从山阳面的官道晒着太阳散步回庄子。官道上游人如织,凑热闹听了一会,才晓得十日后广济寺佛法会讲经观菊,有一场大热闹看。
要是自家有个摊子,这显然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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