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低下了头。
恰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伞柄突然转交到了她的手上,拿着。
闻言,云熹茫茫然地抬起眼,然后就看见陆祉年转身朝别处走去。
是,是嫌她烦了吗?
云熹抿了抿唇,往日里清亮透润的眼睛蓦然暗了下来。
她撑着伞,愈加沉默起来。
仿佛是被人抛弃了,脸上现出小动物一般楚楚可怜的神情。
陆祉年从便利店出来后,轻易就察觉到她这幅比之先前更加不对劲的模样。
他无奈笑了笑,谁惹你了,告诉我,我去给你找补回来成吗?
边说着,边低下头去看云熹脸上的神情。
不高兴?
云熹还没从他去而复返的情形中回过神来,就瞧见陆祉年的脸庞忽然凑近,少年沾染了热气却仍然干净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她因日晒而显得有些红的脸颊处,忽然多了瓶正滋滋往外冒着冷气的橘子汽水。
陆祉年单手拿着汽水瓶,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于是,在这空气都险些要蒸发掉的烈日里,沁凉的温度却透过肌肤瞬间钻入云熹心底。
云熹定了好一会儿心神,才敢同陆祉年对视。
可张口时,话翻涌至嘴边,反而不知道该先说哪句。
不想说也没关系,那就不说。
但他却像是清楚她所有想法,连这点为难也替她省掉了。
陆祉年没再问其他,甚至除了将汽水瓶递到她手上外没有别的多余动作。
刚从冰柜里拿出的橘子汽水触感冰凉,橙色液体在瓶口晃荡,仿佛能消解一整个夏天的暑气。
不高兴了我们就回家。
空荡荡的柏油路上偶尔有车飞驰而过,但大多时候闷热而空寂,以至于陆祉年说话声音响起的瞬间格外清晰。
熹熹,跟我回家。云熹听见他说。
被人污蔑没有哭,和周正彦大吵了一架也没有哭。
奇怪的是,听陆祉年说了这么句话,云熹鼻腔却莫名酸涩了起来。
在这夺目得让人连抬头都觉得困难的炽热光线下,她实在没能忍住,眼泪悄无声息地从脸上淌了下来。
好像所有的委屈在见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尽数冒了出来。
哭着哭着,云熹慌忙低头,偶然作祟的自尊心让她不想给陆祉年瞧见,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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